半个时辰后,从中军、右军以及左军挑选的五百精骑也依次从点兵台上汹涌而过,都向项庄、尉缭等人展示了各自的骑射、劈杀本领,总体来说,高初的亲军明显胜出一筹,夺得了毫无悬念的一甲,不过中军、右军以及左军却是难分伯仲。
项庄等人还在商量名次时,萧开副将丁固跟田横副将子都却吵了起来。
子都是个火爆脾气,当下披挂上马冲到点兵台下,冲台上的项庄遥遥一揖,喝道:“上将军,末将恳请与丁固将军阵前斗将!”
丁固也不是好脾气,当下打马上前,怒道:“斗就斗,怕你不成!”
田横却是脸色微变,当即起身喝道:“子都,不许胡闹,还不退下!”
正所谓亲疏有别,项庄娇惯高初亲军、萧开左军是出了名的,子都吵着要跟丁固军前斗将,不是自找没趣么?
项庄却是心头微微一动。
最近这段时间,各军在憋着气苦练骑射的同时,互相之间的竞争也有愈演愈烈之势,尤其是各军主将、副将、校尉之间的关系正变得越来越僵,动不动就会恶语相向,甚至大打出手,都是当兵打仗的,过的都是刀头舔血的曰子,谁能有好脾气?
这种气氛可不好,练兵的时候为了加快进度,项庄可以容忍甚至刻意营造这种氛围,可是现在,这种氛围却必须加以遏止了,因为这种氛围很危险,战时甚至还有可能因为各军之间的敌对情绪而酝成无可挽回的惨剧!
那么,又该怎么遏止这种氛围呢?
拈了拈唇角的短须,项庄很快便有了主意。
当下项庄起身问道:“子都,你是不是很看不惯丁固?”
子都揖了一揖,道:“没错,末将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哼!”
“老子也早就瞅你不顺眼了。”丁固勃然大怒,扬了扬手中横刀,咆哮道,“有种就放马过来吧。”
“丁固!”项庄闷哼了一声。
丁固缩了缩脖子,这才不吭声了。
项庄又回头看了看高初、庞钰、田横、萧开等大将,微笑道:“看来,各军将领之间都有些不太服气啊?不如这样,趁今天这个机会,各军将校之间也来一场大较,不过,今天只比骑射,看看哪个军的将校骑射最厉害!”
项庄话音方落,各军将校顿时纷纷目露兴奋之色。
武夫嘛,大多都有强烈的争强好胜之心,项庄一说要在各军将校之间再来一场大较,一个个顿时便开始跃跃欲试起来,不管怎么说,这是一个在全军将士面前扬名立万的机会,更是在上将军面前展露身手的绝佳时机。
项庄忽又回头向晋襄道:“晋襄,卸甲。”
“喏。”晋襄虽然不解,却依言上前替项庄卸下了身上的黄金铠甲。
诸将尽皆目露困惑之色,尉缭却捋了捋颔下长髯,似乎有些明白项庄的用意了,坐在最左首边的百里贤摇了摇羽扇,嘴角忽然间绽起了一丝微笑,心忖上将军驭将之手腕,还真是老辣至极呀。
可别小看项庄这套铠甲,对于楚军将校来说,这可是最高荣誉。
项庄又将铠甲叠好,然后喝道:“看见这铠甲没有?今天这场将校之间的大较,谁最后胜出,本将军就把这副铠甲送给他!”
话音方落,点将台下顿时一片哗然。
各军将校的眼神更是一个个全都变得热烈起来,既便是点兵台上的高初、庞钰、田横、萧开四将也是跃跃欲试,对于一个武将来说,有两样东西是他们的最爱,一样是战马,再就是铠甲,谁不想穿一套威风凛凛的铠甲上战场?
当下项庄再一挥手,早有亲骑抬着十具草人竖到了五十步外。
刚才各军骑兵大较,骑射的距离只有三十步,但现在是将校之间的大较,标准自然就要相应提高,这五十步的骑射标准一出来,便一下吓退了绝大部份将校,站在原地射中五十外的蒿草人,估计绝大多数的将校都能办到,换成骑射那就不行了。
遂即又有两名亲兵用白灰在点兵台的左右两侧各划了一道白线,两条白线之间的距离大约在五十步左右,看到这一幕,不少精擅骑术的将校也是微微色变,显然,这两条白线应该是给他们划定的时间限制。
果然,项庄大声喝道:“规则很简单,参与大较的将校必须以最快的速度从点兵台前飞驰而过,从进入左侧或者右侧白线开始发箭,不管你能射出多少枝箭,在马蹄触及另一侧白线之前必须停止发箭,中箭最多者胜出!”
项庄话音还没落,子都就已经喝道:“右军副将子都,现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