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从来都是残酷的,无情的!
胜利,又怎么可能不付出血的代价?!
眼看联军就要被楚军挤出洼地,毕书再次扬起右手,喝道:“大纛传令,退!”
铁牛有些发懵,他是真的懵了,完全就搞不懂上将军是什么意思,此前明明已经落入了下风,不退回大营也就罢了,不出动虎贲军也就罢了,现在绝境反击,眼看着就要突破联军包围,就能逃回大营了,却为什么又要后退?
难道说,直到现在,楚军都还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铁牛绝对不敢相信,不过他还是本能地传达了毕书的军令:“上将军有令,大纛向后,全军后退,全军后退……”
令下,楚军全军懵然。
不是绝境反击么?怎么又要后退?!
子车师、西乞烈同样不知道毕书的打算,在万军之中气得直骂娘!
不过这时候,楚军良好的训练终于发挥出了决定姓的作用,尽管毕书的军令很突然,而且非常令人费解,但全军将士还是毫不犹豫地执行了他的军令,换成别的军队,这口气一泄恐怕当场就崩了,楚军却还能咬牙坚持。
##########看到楚军突然由进攻转入后退,联军无不愕然。
“这这这……”薛欧有些不敢相信,“这是怎么回事?”
“楚军可真是强悍哪。”赵炎神情凛然,“这还不崩溃?”
“是啊。”蒯彻深以为然,喟然长叹道,“楚军,可真是训练有素哪。”
韩信也是心头凛然,不过在惊叹楚军的顽强之余,韩信并没有太过在意,这一次,无论楚军再怎么顽强,也绝对逃脱不了全军覆灭的结局了!当下韩信扬起手往前轻轻一压,厉声大喝道:“大纛向前,各军齐出,攻!”
令下,原本交替后退的联军便迅速返身回头,咬着楚军又追了回来。
几十万大军再次乱哄哄地践踏而过,整片洼地顿时变得更加的泥泞,等到联军追入洼地中心地带时,原本只陷到小腿肚的泥淖,这会都快陷到膝盖了,人马一脚踩下去,得费老大气力才能够拔出来,动一动、转个身都开始变得费劲。
“滋溜!”高耸的巢车猛然一个侧倾,站在顶上的赵炎、蒯彻顿时摔倒在地,韩信反应还算快,一把抓住了护栏才没有从四丈多高的巢车上摔下去,否则直接就完蛋了,不过还是有几个传令兵从顶上摔下,不死估计也残了。
“怎么回事?”程黑抢前两步护住韩信,又从护栏上探头出来朝下面喝问道,“刚才怎么回事,是不是陷水洼里了?唵?!”
巢车下,百十个负责拖拽巢车的士卒已经变成了泥人,领头的司马抬头答道:“回禀将军,这地面太泥泞了,刚才一不小心滑到深淖里去了。”
赵炎、蒯彻探头一看也有些皱眉:“地面都泥泞成这样了?”
“泥泞?泥泞……”韩信喃喃低语两声,脸色突然间变得一片煞白,“泥泞?!”
下一刻,韩信死死扣住巢车护栏的双手手背上便已经凸起了一根根的青筋,犹如蜿蜒盘旋的青蚯蚓,极狰狞极狰狞。
“大王,你这是怎么了?”赵炎最先发现韩信的异常,关切地问道。
蒯彻、薛欧还有程黑他们很快也留意到了韩信的异样,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下,韩信煞白的脸庞上骤然间又涌上了一团酡红,再接着,韩信便抬头猛然喷出了一大口鲜血,遂即仰天哀叹:“大意了,寡人大意了……”
大意?薛欧、程黑诸将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赵炎、蒯彻若有所思,然后同时醒悟过来,顿时间也是脸色大变。
“大意了,寡人大意了……”韩信哀叹一声,整个人就像是突然间被人抽空了全身所有的力气,向后软软地瘫倒了下来。
“大王!”
“大王你怎么了?”
“太医,快传公羊太医!”
巢车上,霎时便乱成了一团。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