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你这是做甚?”灌婴皱眉道。
“快躲,快躲起来。”刘邦急道,“楚军就要追上来了!”
说罢,刘邦奋力挣脱灌婴、陈平的拉扯,又要往道右的牛棚里钻,陈平抢前两步挡在了刘邦面前,叹道:“大王,躲是躲不过的。”
“那怎么办?”刘邦歇斯底里地道,“关中回不去了!”
陈平道:“事到如今只有遁入尧山,或者还能趟出一条活路。”
说罢,陈平又回头冲灌婴深深一揖,说道:“灌婴将军,有劳你带着大军继续向前,将楚军引向虎牢关!”
灌婴也不多说废话,只向着刘邦、陈平分别一揖,遂即翻身上马向身后随行的汉军骑兵大吼道:“大汉国的儿郎们,跟我走!”不片刻功夫,灌婴便带着两千多骑沿着大路浩浩荡荡地去了,村子里便只剩下了刘邦、陈平、叔孙婴还有百余御林卫。
待灌婴骑军走远,陈平又让叔孙婴去村里搜出农家布衣与大家换了,再命十余御林卫赶着所有的坐骑折道向南,做出御林卫向南而去的假象,然后才带着叔孙婴和剩下的御林卫护着刘邦转道向北,遁入了莽莽苍苍的尧山之中。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呼延带着三千狼骑追到了这里。
“吁……”走到村尾岔路口,呼延便轻轻喝住胯下战马,又扬起右手,阻住了身后随行的三千狼骑。
不等呼延下令,黑狼早已经翻身下马,趴在地上又嗅又摸,再仔细翻看了道旁野草,然后起身禀报道:“将军,汉军逃到这里忽然分成了三股,大部队继续往前,另有百余骑转道向南,还有百余人却奔着北边山中去了。”
“什么?分成三路了?”呼延霎时蹙紧了眉头。
不过呼延仅只迟疑了片刻,便断然做出了决定:“黑狼,你带人往南追踪,这伙人虽然背道向南却骑着马,最是可疑;黑鹰你带人追杀往北那伙人,无论如何也要抢在进山之前将他们统统杀掉,黑熊、黑狐,你们跟老子继续往前追!”
呼延一声令下,三千狼骑霎时分成了三股,两千骑跟着呼延继续向虎牢关方向追杀,另外一千骑分兵两路,分别向着南北两个方向追杀而去。
狼骑一人双马,马力远胜汉军骑兵,曰暮时分,呼延的两千狼骑便追上了灌婴的两千汉骑,眼见逃脱不掉,灌婴只能下令全军回转冲锋,两军一通混战,军心涣散、斗志消沉的汉骑毫无悬念地惨败,两千汉骑几乎被斩杀殆尽。
灌婴身披数箭,也被十几骑狼将给围了起来。
呼延扬起马槊,指着灌婴咽喉喝道:“再问你一遍,刘邦老儿何在?”
灌婴夷然不惧,迎着马槊的锋刃道:“想知道?嘿嘿,老子偏不告诉你。”
“找死!”呼延勃然大怒,手起一槊刺穿了灌婴的咽喉,然后回头大喝道,“你们去四下里找找,看看中间有没有年老的,一旦发现即刻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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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邦再次从噩梦中惊醒,一抬头却看到了满天繁星。
“大王,你又做噩梦了?”耳畔忽然响起了一把清冷的声音,刘邦闻声回头,只见陈平像幽灵般站在自己身后,刘邦便不自觉地感到了一丝寒意,自从知道陈平为了阻止楚军追杀不惜祭出瘟疫毒计时起,刘邦便隐隐有些惧怕陈平了。
看到刘邦满头冷汗,陈平便叹道:“大王,楚军不会再追上来了。”
此时已经是遁入尧山两天之后了,这两天汉军一直在和楚军捉谜藏,不过在今晚入夜之前,汉军却终于摆脱了楚军的追踪,一直追在屁股后面的楚军中了陈平的金蝉脱壳计,被引向了另外一个方向,不过代价却是,百余御林卫也只剩二十余人了。
轻盈的脚步声中,叔孙婴已经从猎户的小屋里走了出来,手里还端着一大碗煮得稀烂的兔肉,兔肉的香味很快便引来了附近二十几个御林卫的目光,一个个全都咽起了唾沫,他们已经三天粒米未进了,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
刘邦只吃了一口就将兔肉递给了陈平,他实在是没胃口。
陈平将肉碗递还给刘邦,劝道:“大王,好歹吃点吧,这山路可不好走呢,不养足体力可不行。”陈平并非危言悚听,这尧山乃是三川、颖川两郡之间有名的大山川,方圆足有好几百里,可不是十天八天就能走出去的。
刘邦无奈,只得皱着眉头将兔肉吃了。
直到刘邦吃完,叔孙婴才将整口大锅从小屋里端了出来,先给陈平盛了一碗肉汤,再一招手,二十几个御林卫顿时一哄而上,直接用手从锅里捞起野菜、狼吞虎咽地吃起来,说起来也真是可怜,御林卫啥时候吃过这种苦?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