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娄敬转身就扬长去了。
“娄相慢走。”毕书挥手微笑道,“不送。”
娄敬不耐烦地冲毕书甩了甩衣袖,很快便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呼延铁塔般的身影忽然从暗影中走出,凑到毕书跟前说道:“上将军,齐国怕是要将相失和了,这下有热闹看了。”过了一会儿,呼延又问道,“上将军,你说这场生死较量最后会是谁赢?赵炎还是娄敬?”
“这还用说么?”毕书幽幽说道,“赵炎处事太过方正,不知变通,齐王韩阖原本就已经对他心生不满了,若是娄敬回去后再反咬一口,诬陷赵炎与我大楚暗中款曲,以赵炎的君子心姓,非但不会去辩解什么,只怕还会自刎明志罢?”
顿了顿,毕书又道:“只是可惜了赵炎,又一个蒯彻哪。”
呼延心生不忍,道:“上将军,这么说赵炎真活不成了?”
毕书轻叹了声,道:“此举虽说有些下作,却实属无奈呀。”
呼延大大咧咧地说道:“上将军一心为大楚谋划,又何必自责?”
“话虽如此,可背后暗算人终非君子行径。”毕书摇摇头,又道,“不过事急从权,若是等师兄到了临淄,只怕就再没有机会了。”
##########邯郸通往临淄的驰道上,三百汉军骠骑正护着白墨连夜往东疾驰。
周冠夫催马疾上前与白墨并绺而行,有些担心地劝道:“丞相,毕书赶到临淄已经有好些天了,说不定齐王韩阖的态度已经变了,咱们就这样贸然地前去,是不是太危险了?不如先派个小吏去打前站,或者末将先走一步?”
白墨摇了摇头,忧心冲冲地道:“胜之你勇猛过人,谋略却不足,这次去临淄比的却不是武力而是智计,此事涉及纵横之道,胜之你断然不是毕书师弟对手,随便派个小吏前去就更不成了,国事不是儿戏呀。”
周冠夫道:“可丞相你乃是大汉的擎天巨木,不能涉险哪。”
白墨道:“直到现在齐国都还是大汉的盟国,我那师弟身处敌国国都却能安如磐石,本相身为盟国丞相,难道还会有生命危险不成?”说罢,白墨又伸手拍了拍周冠夫的肩膀,说道,“胜之,本相料那韩阖不会不智于此。”
“也罢。”周冠夫紧了紧握剑左手,狞声道,“若那韩阖小儿真有坏心,末将就是拼着这条姓命不要,也定要护着丞相杀出重围。”
白墨摆了摆手,又道:“本相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却有些担心娄敬会被毕书说服,如果娄敬跟毕书联手,赵炎只怕招架不住,再加上赵炎又是方正不知变通的君子心姓,只怕要吃大亏哪,我担心,等我们赶到时,齐国之局已经被毕书下成死棋了呀。”
##########韩阖呵欠连天地走进偏殿,有些不满地冲候在阶下的娄敬嚷道:“这都什么时候了,国相你有事不能明天再说,就非要这个时候?真是的。”
看到韩阖这副模样,娄敬便松了口气,又忍不住有些羞愧,看来赵炎还真是个君子,他并没有跑到韩阖跟前搬弄是非。
不过,娄敬就只能对赵炎说声对不住了。
娄敬恭声道:“大王,臣有要事面奏,不得不寅夜觐见哪”
“行了行了。”韩阖不耐烦地挥挥手,说道,“所奏何事?”
娄敬再揖起身,压低声音说道:“大王,入夜之后,臣随便寻了个借口前往城外楚营,本想探探楚人的底,却万万没想到,竟然在楚营中遇见了军师!”
“嗳,这有啥?”韩阖不以为然道,“军师多半也跟你一样,想去探楚人的底。”
“事情若如此简单,臣又岂敢寅夜进宫打扰大王清梦?”娄敬道,“当时夜黑,臣隐于楚营外的夜幕之中,分明瞧见毕书一直将军师送出了辕门外,而且,两人有说有笑,临分别时更把臂细语良久,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竟然有这事?”韩阖的脸色顷刻间便沉了下来。
不过很快,韩阖又道:“不对,还是不对,军师可是极力反对与楚国结盟的,他又怎么可能跟毕书搅到一起去?”
“这个臣也不知道了。”娄敬一摊双手,道,“大王,不如召来军师问问吧。”
“也好。”韩阖点点头,当即唤来宫中侍者传召赵炎去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