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襄上前两步揪住项政,沉声道:“太子,得罪了。”
项政虽也颇有武力,却如何架得住晋襄的膂力,一下就被揪得动弹不得,只得向着项庄连连摇头,涕泪交流道:“父王,孩儿冤枉,孩儿冤枉哪……”
直到被揪出房门,项政都只是大喊冤枉,心里虽然怕得要死,却绝无半句求饶之语,更没有承认设计陷害项治的事实,看到这一幕,项庄原本无比凌厉的眼神终于缓和了下来,当下向晋襄挥了挥手,晋襄便放下项政躬身退了出去。
项政就跟水池子里爬出来似的,跪着爬回了项庄脚下。
项庄再一次问道:“政儿,父王最后问你,你真没有设计加害治儿?”
项政摇头如拨浪鼓,连声说道:“父王,孩儿真没有设计加害二弟,真没有。”
“行,那父王知道了,治儿不是你设计加害的。”项庄拍了拍项政的脸庞,微笑道,“起来吧,坐着跟父王说话。”
“喏。”项政慌忙起身,战战兢兢地跪坐在了项庄侧下首。
项庄轻抚着项政脸庞,和声问道:“政儿,你老实告诉父王,是不是很想当王?”
“不不不,孩儿绝无半丝妄念。”项政吓得再次跪倒在地,颤声道,“孩儿只想当父王的好儿子,至于太子不太子、王不王的,孩儿全不在乎,父王让孩儿当太子,孩儿便当,父王不让孩儿当,孩儿便不当。”
“起来,起来。”项庄搀起项政,笑道,“你刚才这话要是从治儿嘴里说出,父王信,可从你嘴里说出来,父王却是不信,不过你不要心虚,更不必害怕,父王这不是在贬低你,而是在夸你,睁眼说瞎话,而且说得跟真的似的,这才是真正的王。”
项政闻言抬头,有些惊疑地望着项庄,道:“父王,您这是……”
“三年,给父王三年时间。”项庄举起右手又伸出三枚手指,说道,“待父王办完几件大事,便将大位传给你。”说完,项庄又拍了拍项政的肩膀,说道,“政儿,你会成为一个伟大的君王,在你的治理下,楚国必定会变得更加强盛。”
“父王,这,这……”项政越发的惊疑不定起来。
“去吧,现在你去把白墨召来。”项庄笑笑,又道,“白墨虽然是诈降,为父却有法子令他弄假成真,而且,此人极有政才,将来必是你的股肱之臣。”
项政有些愣愣地站起身来,愣愣地道:“父王,那,那孩儿去了?”
##########不片刻功夫,项政便又领着白墨进了项庄行辕。
见过礼,项政便欲告退,却被项庄留下了:“政儿你留下吧,反正再过三年你就要继位为王了,趁这机会好好观摩观摩。”
“喏。”项政恭应一声,恭恭敬敬地席地坐下了。
白墨闻言却略略有些惊讶,项政三年后继位,难道项庄要禅位?
“子砚你不必惊讶。”项庄淡然道,“说来你也许不信,寡人从来就没想过要当王,这一切都是时势所逼,寡人只是想活命而已,现在天下鼎定,寡人姓命无忧,也就可以放心地将王位传给政儿,然后享清福去了,呵呵。”
“大王之胸襟不输上古贤君,臣佩服。”
项庄笑了笑,忽然问白墨道:“子砚,你觉得寡人该不该称帝?”
白墨心中叹息,嘴上却说道:“大王武功赫赫,登基称帝乃理所应当。”
“子砚,这恐怕不是你的心理话吧?”项庄笑道,“不过这没有关系,寡人会用事实告诉你,寡人也许不如上古贤君,也更比不上秦始皇帝,却绝对要比刘邦更适合当皇帝,不出三年,你就会心甘情愿地为我项家所用。”
白墨默然无语,对此他又能说什么呢?
项庄又道:“子砚,称帝之后,你猜寡人要做的第一件大事是什么?”
“大王要做的第一件事必然是削藩。”白墨不假思索地道,“魏王、赵王、燕王、齐王还有北貂王、汉王的王位和封国只怕就不保了,姓命也是堪忧。”
“呵,子砚你错了。”项庄笑道,“削藩是必须的,国中之国是寡人绝对不能容忍的,不过剥夺王位和谋害各诸侯王的姓命,却是杯弓蛇影了,只要他们乖乖在洛阳当个安乐王,寡人是不会杀他们的,王位也能保留,当然,世袭罔替是绝无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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