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唯一蹙紧眉心,“还要有原因?我不想要不可以吗?”
陆鸿渐笑了笑,“也不是不可以。”
“那请你帮我办手续吧。”墨唯一立刻说道。
陆鸿渐,“……”
他看着墨唯一的表情,几秒钟后,只能点头,“既然如此,我尊重您的决定。”
墨唯一也瞬间松了口气,“需要怎么操作?”
“操作方式很简单,您和萧先生定下统一的时间,如果双方都确定无误的话,我会安排签署转让协议。”
墨唯一再次蹙眉,“你的意思是……还需要征得他的同意?”
“是的。”
墨唯一:“……”
看着她纠结的表情,陆鸿渐问,“墨小姐,您是有什么其他的顾虑吗?”
墨唯一低下头,手指紧了又紧。
好半天,她才重新抬头看向眼前的中年律师,“既然如此,这件事先保密吧。”
陆鸿渐不懂了,“您是改变主意了吗?”
“没有。”墨唯一说,“暂时先不转让,今天的事情就当没发生过,也请你保密,不要把我跟你说的事情对外公开。”
“好,没问题。”
“谢谢陆律师。”
陆鸿渐起身,过去拉开房门。
等经过客厅,才发现周家三口人已经离开了。
陆夫人简单说了下情况。
陆鸿渐眉头紧皱。
又失败了?
“师父,我先回去了。”墨唯一这边礼貌的告辞。
陆谌禹点头,“慢走。”
陆鸿渐:“……”
下一秒。
“谌禹,你替我送送墨小姐。”
他们和墨家的关系也算交好,墨唯一当初考上南城大学的时候,墨老爷子还问了一嘴选择专业的事情。
作为一名热爱律师行业,也是从南城大学法律专业出来的高材生前辈,他自然就推荐了自己的本专业。
没想到墨唯一还真的选了法律专业。
而且之前她在禹锐律师所实习的事情,多少也略有耳闻。
都是世交,还是他的徒弟,居然都这么冷漠……
陆谌禹很奇怪的看了父亲一眼。
陆鸿渐老脸一正。
墨唯一说,“不用了陆律师……”
“应该的,怎么说他也算是你的师父。”
墨唯一:“……”
好吧。
……
到了别墅外面,墨唯一立刻说道,“师父,不用送了,你先回去吧。”
“送你到车库吧。”陆谌禹声音平淡,“不然回去了又要被说。”
毕竟刚刚相亲“失败”,这个时候还是别给父母惹不痛快比较好,不然唠叨起来又要折腾半天……
墨唯一点头。
三人就这么慢慢的顺着路往前走,直到来到了车库。
容安拉开车门,小心翼翼的用手拦着车顶,让墨唯一上车。
“师父,再见。”
陆谌禹站在那,看着她没什么表情的精致五官,突然开口,“有什么需要,就打我的电话。”
墨唯一愣了一下。
陆谌禹也:“……”
然后他转身就往回走。
墨唯一:“……”
她看着男人头也不回的背影,突然就觉得鼻子一酸。
这还是第一次……
陆谌禹居然这么主动的要提供帮忙。
虽然也没有什么需要他帮的……
墨唯一收回视线,“走吧。”
……
等车开出陆家别墅,墨唯一从包里拿出手机。
今天回老宅后,她就把手机给静音了。
事实证明,墨老爷子去世的消息一经发布,她的手机几乎要被各种来电和信息冲到爆炸。
将上面不相干的消息全部删除,最后,只在闺蜜群里回复了三个字。
【我没事。】
……
半小时后,丽水湾别墅。
墨唯一一进入客厅,苏婠婠就冲了过来。
“唯一,你还好吧?”
墨唯一惊讶的望着她,“你怎么过来了?”
“我能不过来吗?我已经在这等你一个多小时了!”苏婠婠扶着她在沙发坐下,“还说自己没事,眼睛都肿成这样了……”
“我真的没事,你今天不是要陪你师父吗?”
苏婠婠这几天的朋友圈都是在南城各旅游娱乐场所和景点的打卡,而且每次合影的人还挺多,除了唐逸文,霍竞深,其他朋友如南宫辞,褚修煌,时欢……等等都在。
“我现在哪还有心情出去玩呀。”苏婠婠叹气,“我真没想到,你爷爷居然会走的这么突然,早知道我前几天就去医院探望他了……”
墨唯一本来就心情压抑的厉害,听到这话,忍不住又是鼻子一酸。
“好了好了,人死不能复生,你爷爷肯定也希望你不要太难过……”苏婠婠在那边好一顿安慰。
结果,她越安慰,墨唯一反而却越难受了,很快的,眼泪就像泉涌般不停的往外冒。
苏婠婠无奈啊,“算了,你想哭就哭吧,哭完了就没事了。”
话音刚落,墨唯一“哇”的一声,抱着她嚎啕大哭起来。
苏婠婠:“……”
没办法,只能抬起双手搂着她,不停的拍着她的肩膀,给予安慰。
……
石伯的办公效率很高,墨老爷子追悼会很快筹备完毕,定在两天后的上午九点。
南城已经正式进入七月。
在中国,七月素来有鬼月一说。
墨唯一以前从来不在乎这些神鬼学说,直到追悼会当天,南城突然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如泣如诉……
追悼会就在这样阴暗的天色下举行。
来参加的人并不多。
一来,墨家人丁稀少,徐娴去世的早,和徐家那边关系也不近。
二来,萧夜白还在养伤阶段,墨唯一又怀孕,墨耀雄也没有什么心思大办。
所以除了墨家人,邀请的就是一些关系很好的朋友。
灵堂外面,几十个穿黑衣的保镖将门口堵的严严实实,所有参加的来宾在接受检查后,才能陆续进入灵堂。
墨耀雄一身黑衣,领着女儿和女婿接受众人的吊唁和慰问。
墨唯一穿着纯黑色的连衣裙,散着蓬松的卷发,袖子上戴着黑纱,鬓边别着一朵小白花。
整个人都是沉静落寞的。
萧夜白同样是一身黑衣,戴着黑纱,俊美冷漠,只不过额头上还贴着一块白色纱布,格外的醒目。
……
灵堂外。
一身黑衣的褚修煌眯着凤眸,“墨老爷子去世了,这墨家以后是不是就萧夜白管事了?”
霍竞深没说话。
其他几人也皱着眉头,气氛略显凝重。
包括陆谌禹。
直到他的胳膊被顶了一下。
“问你话呢!”褚修煌不满的睨着他。
陆谌禹抬眼,“什么?”
褚修煌:“……”
特么的!
他刚要说话,谁知这时突然有几个记者举着话筒冲了过来。
而且目标直奔褚修煌。
“褚少褚少,能发表一下您对墨老爷子后事的看法吗?”
褚修煌俊脸上满是不耐烦,“这事跟我有关系吗?”
除了当年一桩玩笑一样的婚约,褚家这些年和墨家几乎从不往来。
他今天也是陪时欢过来的,要不是吊唁结束,时欢还和苏婠婠一起去单独看墨唯一,他早就走了。
几个记者丝毫不惧,举着话筒,尖锐的问题层出不穷:
“听说墨老爷子几乎将名下所有财产都分给了孙女墨唯一,却没有给孙女婿一毛钱,对这件事你怎么看?”
“都说萧夜白是当今社会的软饭男,结果现在老爷子死了却一分钱没给他,您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同样都是男人,您对萧夜白有什么忠告吗?”
褚修煌的脸部表情,慢慢从不耐烦,变成冷漠,再到阴沉,最后……他黑着脸,“墨老爷子尸骨未寒,你们就是这样来做新闻的?能不能有点公德心?”
“褚少,谁不知道曾经您和墨家大小姐有过一段婚约,可她最后选择了萧夜白没选择你……”
褚修煌猛地眯紧眼,“你特么的再说一句?老子结婚了你特么的不知道吗?”
“可是褚少……”
“墨家人出来了!”突然不知道谁喊了一句。
众记者忙转过身,然后迅速朝着相反方向冲了过去。
褚修煌:“……”
其他人也:“……”
不远处,墨唯一低着头从灵堂出来。
几乎是一抬头,迎面而来就是噼里啪啦的拍照声。
保密工作已经做得相当到位了,但是随着吊唁宾客的增多,消息走漏出去,所以有不少媒体记者在外面等着。
此刻看着墨家人都出来了,各个像是发了疯一般的冲过去。
问题自然都是关于遗嘱里的财产分配问题。
有好几个甚至还直接冲着萧夜白问:“萧总,您对于财产分配内容有什么意见吗?”
墨耀雄黑着脸,吩咐让保镖做事。
墨家保镖都是训练有素的,而且毫不客气。
那些媒体记者很快就被挡在外面,护送着萧夜白和墨唯一安全回到车上。
不远处,苏婠婠和时欢已经和那几个男人汇合。
……
车门关上。
萧夜白开口,“先送我回医院。”
“好。”
墨家司机将车开了出去。
容安坐在副驾驶座,看了眼后视镜。
墨唯一上车后就没有说话,表情很安静,而且这种安静一直维持到医院。
车门打开,萧夜白吩咐,“容安,这几天好好照顾公主。”
“我会的。”容安答应。
男人就这么安静的下车,然后离开。
墨唯一却突然从车窗抬起头,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说道,“容安。”
容安立刻问,“公主,怎么了?”
“……”墨唯一握紧手指,好半天,才回答说道,“没事。”
容安:“……”
**
接下来,整整一天的时间,墨唯一都没有出门。
直到第二天晚上,她突然来到墨家老宅。
“爸,我想出国旅游。”
“……”墨耀雄惊讶的看着她,“出国?”
墨唯一点头。
看着她红肿的眼睛,墨耀雄长长的叹了口气,“出去旅游一趟也好,总比你天天待在家里以泪洗面比较好。”
他问道,“想好去哪里了吗?”
墨唯一说,“还没有想好。”
“那……”墨耀雄皱了皱眉,“要不等过几天,等夜白的伤好一些,你们可以一起过去。”
“不了。”墨唯一拒绝,“我听说这几天公司股东动荡的厉害,等他养好伤,估计还要忙公司整顿的事情……”
“你怀着身孕,没人跟着我不放心。”
“容安会跟着我的。”墨唯一抿了抿唇角,“放心吧爸,我身体挺好的,而且已经过三个月危险期了,医生说我情况很稳定。”
“那好吧。”墨耀雄终于答应了,“记得跟夜白好好说,还有……在外面的时候,一定要注意照顾身体,有什么需要就跟我说。”
墨唯一点头。
……
回家的时候,车上,墨唯一接到了萧夜白的电话。
她看着手机屏幕,手指紧了又紧,然后按了“挂断”。
自从追悼会后,这两天她都没有去医院看他。
似乎也知道她的心情不好,萧夜白也没有打电话过来,更没有强行要求她去医院。
当然,也跟公司的事情有关。
她虽然不懂,但也多少耳闻现在公司有几个股东有些不安于室,正在闹什么股权分割。
没多久,手机铃声又响了。
应该是墨耀雄给他打电话了吧?
墨唯一看着手机屏幕,过了会,直接按了“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