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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浅白一起回云市,已经是三天后了。浅白提着行李出来,见司机等在门外,看了眼言商。
“小姐,药带了吗?”
面对浅白的突然开口,言商有些不适应,点点头,说了句“带了。”
浅白却把行李交给司机,自己又转身进了房子,提着一个袋子出来,递到她的手里。
“这些药也带着吧。”
言商看了一眼,袋子里的药是她一直吃的,可近来身体好转,她就没有再吃。
再加上头也不疼了,她什么都不怕,唯独怕苦。更不肯吃这药了。
“我头不疼了,这药……”
她明显的不想带,有些别别扭扭的不肯去接。
“先生会生气的,你的病还没有好全。”
果真,到最后浅白总是会搬出严越来,而她对于严越的要求不会拒绝。因为他是这世上,她唯一的亲人,也是唯一的爱人。
她只有他一个,只有严越。
坐在飞机上,看着外面大片灿烂的晚霞,言商一时间有些发愣。浅白就坐在她身侧,可是却没有言语,沉默的端坐在那里。
许是担心长时间的路程太过乏味,言商主动开口。
“我之前去过云市吗?”
浅白沉默了一会儿,回答“去过。”
又补充了一句“和先生一起。”
“我和阿越是怎么认识的?”她接过了空姐递过来的水,慢慢的喝了一口,转头对着浅白。
她的眼神,直率而干净,就那么看着他。
浅白偏过头,也要了一杯水,只是攥在手里没有喝。他淡淡的开口“你是先生往年交的女儿,你父母去世后,先生就将你接在身边。”
这个问题,她问了不下十遍,每次得到的答案,从不同的人口中得到的答案,都如出一辙。言商对这个回答有些失望,便不再言语。
“小姐可是想起什么了?”隔了一会儿,浅白有意无意的问了一句。
“还是想不起来。”言商有些苦恼。正是因为想不起来,才会一遍又一遍的问。
她真不希望自己忘掉,可是谁会希望自己忘掉所有呢?
自己和严越的故事有些平凡,言商忍不住乱想,是不是严越根本不爱自己,只不过因为自己是老友的女儿,才担下责任照顾?毕竟,他平时看起来那么高高在上。
就连那天晚上,他难得的亲近,却被自己推的更远了。
言商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发现,在她注意不到的地方,浅白松了一口气。
飞机经过滑行,终于平稳的停在了云虹机场。踏入这片土地,言商才觉得浅白没有骗自己。这里给她的感觉,太过熟悉。
虽然不记得很多事,但记忆深处的东西,是忘不掉的。
即使忘的掉,一些刻在骨子里的习惯也无法改变。
严越没有来接,只是早就有车子在机场外面等着,司机看到他们二人,迅速的下车帮忙拿行李。只是那司机,走近了看到言商时,表情却有些耐人寻味。
浅白让言商先上了车。
“怎么是她,她回来做什么?!”
“东子,你得管好自己的嘴。”浅白开口提醒。
叫东子的男人,却有些不逊的笑了笑。“她是觉得自己命硬,回云市找死来了?!不过也好,这里要是出什么意外……”
“注意分寸!”浅白难得的厉色道。
言商不知道车外的二人在说些什么,她也没想到来接人的居然是东子。东子算是严越的左膀,和浅白一样,都是亲信。
浅白不动声色,善于谋划,东子却身手了得。两人跟在严越身边,颇有些文官武将的感觉。
只不过,东子却好像天生对自己有些敌意。
“哟,言商回来了?”他一坐到车里,便阴阳怪气起来。少有的几次见面,他似乎对她并不怎么尊重。
言商心下了然,也不多与他计较,只当是自己没听见。
“这云市可欢迎你欢迎的紧。”他又说,还是等不来后座女人的言语。觉得有些无趣。
“只怕老大顾不上你,他最近可忙着呢。”他又自言自语般的,偏偏声音很大,尤其刻意的强调“忙着呢”三个字。言商兀自看着窗外闪过的景物。
正值春天,云市格外的漂亮,行道树都是樱花,现在盛开的正是时候。
这条路,眼前的景物,总有一种深入骨髓的熟悉感。
自己真的仅如浅白所说的,来过云市吗?为什么她觉得自己在这里应该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
在不知不觉中,车稳稳的停在公寓门口,不是像m国那样单栋的别墅,而是公寓楼。北山面水,风景好的有些不像话。只是还是有些诧异,严越也会来这样的地方住?他一直都是最怕麻烦的,也最不喜和别人相处。
东子一路阴阳怪气,得不到言商的回应,自是无趣。
送到二人之后,驱车离开,车开的比谁都野。最后还是浅白提着行李,送她上楼。
虽然是公寓楼,但却是复式公寓,在顶楼占了两层。一楼是客厅,厨房会客厅,还有一间单独的隔间。
二楼才是卧室和侧卧,还有一间的门紧锁着,看她盯着那扇门看,浅白主动开口解释说是先生的书房。没事儿不让进。
她没有去主卧,而是推开了侧卧的门,显然的里面的装饰虽然还是简单的色调,但偏女性化一些。
“我之前在这里住过吗?”她去接浅白手里的行李箱。
浅白的动作一愣,猛的抬头看了她一眼。一时之间不知作何回答。
言商没有多话,只是接过了行李箱,进了卧室。浅白后知后觉,才回答“你和先生在云市的时候,就住在这里。这间房间就是你的。”
言商觉得,自己的心突然就落了下来。
她以为,浅白的沉默是因为这里有过别的女主人。却没想到就是自己。
一天的奔波劳累,洗完澡,她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她一向浅眠,睡下没一会儿,就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一瞬间就惊醒了。打开床头灯,走到门边,才发现是旁边的卧室门被打开了。
严越一回头,就与睡眼朦胧的言商眼神碰个正着。
“还没睡?”他的声音凉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