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灯火流丽,红灯笼的影烫在地上,下头男女烧成灰烬。
陆烟稀里糊涂跟人走了,等过完一夜,她盯着身边男人出神。
短暂的狂热夹杂令人颤栗的感觉。
原来,骨子里她和成毅山,没区别。
陆烟开始站街,她没那么见多识广,客人给钱她就干。
不挑,遇到人渣也正常。
她站街的身份被大肆宣扬,陆烟退了学。
陆石鹏听说了,夺命连环炮打来。陆烟忍住没发火,挂断前轻飘飘一句谢谢——谢谢关心。撞得另个人心惶惶。
第二天,她银行卡多笔巨款。
成毅山整天闷在家里,两耳不闻窗外事,只读他爱人这本书。
管个屁。
陆烟还记得,自己给人摁水里那天,是个好天。
刚下了场春雨,空气能嗅出甜来。
若忽视揪着她后颈的手,再美莫过此刻。
有石头扔她身上,笑骂着野鸡,欢愉达到了极乐。
水波潋滟,她与水中的她抵死相吻。
她问她。
什么是干净?
什么是肮脏?
摸是墨还是默?
没有回答。
脏水映着他们的脸,狰狞,可怖,歪斜。
琉璃诸境,所有美梦都长长久久。
恶亦如此。
……
那微蹙的眉,扎得这间房屋里每个人心生疼。
覃昀落空中的手,差一毫,便能触碰。
也止步于此。
她难过是为谁?
为他之外的人。
他们能在她这里排上多大位置他懒得猜,反正,他算不上。
许多年了,好像只有他还保留着那些操蛋的记忆,做梦都腥风血雨,不得安宁。
他父母的死以意外收场,后来他找到罪魁祸首,也仅仅蹲了几年牢狱,未足轻重。
而间接导致车祸的女人躺在他手边,他却无能为力。
最可悲的是,她选择忘记了。
覃昀烦躁地呼口烟。
空落落的。
他,他们。
他别过眼,就不该管她。
她男人多了去。
淡色月光洒在房间,照亮幽阴角落。
爱先于恨生长。
陆烟迷迷糊糊睁眼,看见男人被光扫出来的棱角,像巨大漩涡,搅得她和过去相会。
她才惊觉自己斩不断。
那叁年是永久的噩梦。
一双手从背后抱住他,覃昀身体微僵。
她紧紧揪住他领口,攥着仅存的浮木,“做不做?”
她似在水里泡过,手凉刺骨。
他折灭剩下的半截烟。
谁能拒绝呢。
覃昀没动,她就帮他脱,她太急躁,怎样都找不准位置。
什么破衣服。
手被握住,轻用力,稳稳握在手心。
陆烟胡乱抽了几下。
有水落他肩头,湿了衣衫。
覃昀嗤道,“哭了?”为其他人。
陆烟冷脸:“你别他妈开玩笑了。”
“你做不做,不做我走。”
又是这样。
上次他故意不去看,现在,他转过身,极其认真地描摹她的眉眼。
编织时光的画轴丝带被抽走,风光无限,亦或悲恸欲绝,观画人都能看清。
这个女人多可笑。
傲起来,骨头都打不碎。
脆弱了,真的,跟条狗一样。
“陆烟。”覃昀声音发了狠,“你就这么想挨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