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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身 丁山Itttk 1804 字 19天前

她得逞了,结果却不是臆想那样,有点挫败,像泛滥的水面波纹,说不明道不清。

陆烟能感觉出他越来越不对,因为车速赶上投胎,她没叫停。

跟他一起送死,血赚。她一直觉得自己会和满嘴肥肠的什么男人拼个你死我活,落个曝尸荒野的下场。

陆烟探身看了眼男人,握车把的双手青筋暴起,锋利削风。

生气了?还是吃醋了?

她斟酌两秒,抬手捞了把风,风流穿过指侧,像握住了从前丢失的,不敢奢求的。

物质有保障了,都爱变本加厉追求精神高潮。陆烟追了一阵,发现没什么用,童话太远,而她踩的是现实。

陆烟没有告诉他目的地,覃昀也没有问,这条路似乎能永远走下去。

如果他们都不开口。

覃昀走偏道,过了弯,人烟稀少,来往行人单手就能数清。

陆烟黑发舞得张扬,风把衣衫灌满,紧紧贴着,将陆烟和他之间缝隙填补。

她一身浓墨,车身是惨烈的赤红,在褪了色北方小镇肆意尽兴,以疯了一样的速度赴黄泉。

天地上只剩他们,人间绝色。

陆烟望着倒退迷糊的景物,有陌生,更多是熟悉,脑海里闪过许多画面。

在梦中不断折磨她的画面。

她被这些割裂分食,心脏血液逆流跳动,抱着他蓦然握紧拳头,许多声音尖叫,疯狂之后达到前所未有的宁静。

陆烟勾唇自嘲,她回来了。

覃昀对她何其敏锐,她虽常常沉默,但现在一反常态安静,连环着他腰腹的手臂也松了。

这个女人,看似完好如初,实则都是洞,漏风,漏到他这。

把她的蔫萎和多情,狂热和泥泞惩罚给他。

她不被原谅。

她是他的,她不是他的。

覃昀闭了闭眼,车速更快了。

陆烟没管撩飞的衣裙,脱掉高跟鞋拎手里,扶着他肩膀站起来,没掌握好平衡,不小心差点滑下去。

在覃昀急刹车前,陆烟环着他脖子,整个人爬他身上借力站稳,“别停。”

覃昀猛地放慢速度,语气比以往都冷,“你找死么。”

陆烟笑,颇为轻松晃了晃高跟鞋,“这不没死成吗,别担心,我不会死在你面前。”

她刚刚改变主意,拉他垫背有些可惜,他应该往前走。

手腕松了一瞬,又攥紧,像没有明天,发了狠攥紧,只是速度愈加慢,陆烟能清晰刻印一尺一寸曾埋葬她的土地。

覃昀想起什么,声调很低,“你可以的。”被远处火车轰鸣声吞噬。

陆烟踮起脚尖,视线落到浅池,荒废很久了,树枝围一圈,青苔浮在水面,在那里她被人摁着呛到快死了。

时间太远,年纪又小,怎么弄的记不大清,倒喝了不少水,还有笑声,好放荡。陆烟下意识拿烟,想起来抽完了,深吸一口气妥协,反正到这儿就没有好事儿。

陆烟默数,途经时毫不犹豫,抛垃圾一样好潇洒抛出去。

连带那些不堪的过去,屈辱,痛苦,喧骂,砸个粉碎。

扑通两声,惊天动地。

“覃昀——”

女人声音被风扬起,劈破头盔,涌入他耳膜。

覃昀咬了咬牙,她再这么莫名其妙叫他,就扔了她。

他没有听到下一句。

因为下雨了。

鼻息间是濡湿发霉的老旧建筑味道。

这破天阴晴不定。

陆烟轻嗤,她有点累,喊不动,干脆摘了他头盔,情人般耳鬓厮磨,低语呢喃道,“你有遗憾吗?”

覃昀不想理她,仍望向后视镜。

她看他的眼神有种克制的冷静,他认识,那年她求着留下也是这样,分寸拿捏得当,其实全是幌子。

觉得好玩,命都可以不要。

陆烟湿透了,湿衣勾勒曼妙曲线,发丝一缕一缕搭在肩头,她帮他挡大半雨。

市井沿街音乐放的响亮,合着雨闷闷的。

“其实没有我你分不清那些差别

结局还能多明显

别说你会难过

别说你想改变

被爱的人不用道歉”

她身边是疾风骤雨,怀抱温柔炙热。

“没有。”

“是么。”他额际滴落的水滴滑到她手肘,陆烟审视片刻,放弃了,他说实话她也会忘。

成毅山的房子在触手可及地平线,陆烟自言自语,“我有很多。”

十二岁没能死尤甚,他们没死排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