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烟淡淡的笑容在说,我等你问。
他确实问了。
“怎么跑这儿了?”
“我不知道。”
“衣服怎么弄的?”
“我不知道。”
“你让我来——”
“我不知道。”
毫无意义的对话陆烟上了瘾,想永不完结,这样她便失去告诉他的机会。
她仍然看着他,神情却陷入另一种无法捉摸。
覃昀比以往多了耐心,他似乎也坠跌臆想中。
临门一脚,陆烟片刻退缩。
她发誓在这破地方抽烟的功夫什么也没想,只是他来的短暂几分钟,听他的声音,突然产生了无关爱恨的感情,她可怜他。
她站定,双手背后,“送我回去。”
他梦醒,接着问,“手怎么?”
陆烟真的在对他撒娇,“你不知道?”
她踮脚尖和他平视,叁言两语打回原形,“男人弄的。”
烟头灼烧殆尽。
陆烟觉得他应该冷眼讥讽,或者其他任何发泄的动作。
可他单单站着,她就贴在他耳边,连呼吸都听不到。
印证她的话——覃昀碰上她,太可怜了。
他直直注视着她,将她从泥土连根拔起,从细长的脖颈,到被采撷玩弄的手腕。
她裙尾有刺,沾了血,他不在乎。
陆烟仅需稍抬眼就能知道他的想法,但她没有。
陆烟转身往车的方向走。
刚迈出半步,手被人极温柔牵住。
陆烟还没来得及分析,温柔戛然而止了。
覃昀单手将她抱住了,陆烟待在他臂弯里,右手被他锢身后,而他的手也不得不抱着她腰,都没有动弹。
覃昀对原因不感兴趣,陆烟不愿意说的,谁也别想撬出一个字。
他没有放开,她似乎也懒得挣脱,就这样抱着待着。
这是他们唯一的语言。
明白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已经向你表达了。
飞沙漫天里,身体紧紧相拥,越抱越紧,越撕扯越死结最后纠缠到底。
陆烟腿也不用了,全靠他拖着,才不至于摔地上。
她靠在他肩上,很仔细才能听到她说:“我累了。”
陆烟的手臂现在还隐隐发烫,大概他所有温柔都倾注于那个牵手,以至于陆烟迟迟没有得到回答,她又说,“送我回去。”
她哄他,好脾气全给他。
覃昀终于动了动,抱起瞬间陆烟环住他的脖颈,轻贴他胸膛,小心翼翼地,含着眷恋。
她不去想这种熟悉的感觉从何而来,可能曾经有,覃昀抱过她吻过她,所以不意外。
她拥紧了些。
他怀里人冰凉,可相贴之处是要燃起火,将他燃烧殆尽。
也没完全失去理智。她的手就搭在他肩头,似曾相识又远隔千里。
他能看清她受伤程度,能感受她疲累与难过。
他怎么会心痛呢。
她只是玩累了,然后找他歇脚。
仅此而已。
不是副驾,陆烟发现是在后座没说什么,似乎早有意料,他离身时陆烟感到有些冷,她拽他,“陪我。”
玫瑰拔了刺,卸下伪装的请求。
覃昀甩开了,“谁开车。”
陆烟觉得好笑,更笑出声。那为何要抱她。
手掉下来。
“好,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