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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抱歉,我会注意的。”少女用干裂的嘴唇说,然后晃了晃身体,想继续工作。

她的工作很简单,就是挑选合格的子弹头,因为子弹头的某些缺陷如表面线痕、褶皱、锈迹、油污、指印、弹底压坏、紧口沟不全等无法用机床来识别,只能靠目视检选。

发现不合格的手工剔除,合格弹头被丝杆带到收集箱里。

因为男人们基本上全上了前线,所以这些工厂里面的活基本上全由女人来干了。

“达莎!”扶她起来的那个妇女很愤怒的样子,“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没必要向这个可怜的姑娘发脾气!”

“她还是从东方的中/国过来的!”

“你这样硬撑着,不但耽误我们的工作进度不说,还会给其他人造成了恶劣的影响。”达莎喘了口气,“你回去吧,我放你半天假……下次再出现这种情况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整个战争时期,从第一天到现在,对这些人说来,已经连成一个紧张得非人力所能忍受的、连续不断的劳动日,只有久经锻炼的、最坚强的性格才能经受得住这样的紧张。

苏/联的土地一片跟着一片地失陷,但是她们越发紧张地在自己的土地上工作。直到最后,她们还使人们保持着这种巨大的干劲,来担负起战争压在人民肩上的一切。如果从别人身上已经挤不出精力,她们就一次又一次地从自己的精力和体力中挤。谁也说不出,人们的精力的限度究竟在哪里,因为他/她们是没有限度的。

“啊,谢谢。”少女的脸色苍白如纸,她反应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在休息室的椅子上摘掉了工牌之后,刚才那位妇女又走了过来,“我扶你回去吧,不用担心,我本来是在上夜班的,加工一直加到了现在,后天我才来,小姑娘,”

望着她还有些懵懵懂懂,她便减慢了语气:“我送你回去。”

“您叫什么名字?”谢过了妇女,阿桃打开了自己的柜子,从里面拿出一条毛茸茸的围巾系在脖上,这条围巾是伊万同款的,本来就长,愣是在脖子上转了五六圈之后才放弃缠到一个合适的范围,但是剩下的织物部分对她来说也太长了,一直快垂到腰了。

“叫我尼洛夫娜就可以了,亲爱的。”

“哦,高尔基有一个很着名的作品,里面男主人公的母亲就叫这个名字。”

“噢噢,是的,小姑娘,”夫人的表情和蔼极了,“高尔基是个很着名的作家,你家在哪里?”

少女道了一个地名,“哦!我和你所住的街道很近啊!”

一出工厂,外面是灰暗的颜色,重要的工厂被厚厚的遮掩布遮盖着,窗户上都被人们交叉着贴了白条,街道上不紧不慢的放着节拍器的声响。

嘀嗒。

这里的每一座建筑,都是经过时光雕琢的艺术精品。那些坚实的底座,优美的弧线,精美的浮雕以及林立其中的无数典雅的雕塑和铜像……它们虽不算高,但却气势雄伟,展示着俄/罗/斯民族那与生俱来的艺术天赋与鉴赏力。

但是现在,要么重要的被搬走,要么全用东西罩住了。

“姑娘在这里留学的吗?”走过一座又一座桥梁,尼洛夫娜问道。

“不是,我只是在这座城市里观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出不去了。”桥梁上暗冰有很多,一不小心踩上去就会使你滑一跤。

她被冻得有些哆嗦,“我男人在莫/斯/科,被军队召走了,就这样。”

“这样啊。”

少女在一栋公寓面前停下,指了指上面的右边的小格子,“我住在这一间。”

有个身材魁梧、留着大胡子的男人在灯下抽着烟,眼睛瞅着她晃过来,夫人怕小姑娘被人伤害,就想送她上去。

“同志,”见阿桃驻足,他上前一步,“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夫人,不用担心,”这是伊万知道她来到列/宁格勒之后联系的人,毕竟他人还在莫/斯/科出不来,列/宁格勒又被德军包围了。

“同志,目前我没有什么需要的。谢谢您的好意。”

节拍器突然紧促起来,所有人开始就地隐蔽,大胡子马上跑到街中央疏散人群。有的扑倒在沟渠里,有的靠着房屋的墙根或是紧贴着墙。

阿桃凭着感觉,老老实实的在一个地方捂头蹲下,她还拉着尼洛夫娜,就有叁架德/国俯冲轰炸机差不多就在头顶上连续飞过,发动机发出嘶吼似的、尖啸的声音。

是斯图卡。

撕裂天空的战机扯着她的耳朵,大胡子看见了她带着无畏的神情,目送这些涂得花花绿绿的、张开的翅膀上画着黑十字的鸟儿在她头顶上疾飞而过,它们飞得非常低,好像扇起一阵风吹着了她。

在阿桃头顶上疾飞而过的俯冲轰炸机,已经在城外用机枪沿公路扫射了几阵,又在阳光夺目的空中隐没。几分钟后,才又听到远处低沉的爆炸声,大概是俯冲轰炸机在炸河的渡口。

等待了半个小时,节拍器又恢复了正常的节奏之后,她独自一个人上了楼,用钥匙打开房门,面对空荡荡的墙壁,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她好饿。

作者俺:虽然昨天是老菊生日,但是他今天早上才入梦,他穿着黑军装,然后坐在桌子对面把他的刀往我这边推了推,感觉很诚恳的样子,要不就是过来跟我认错的,那把刀也是全黑的,然后是有金色的装饰,有个烫金的徽记。

文章中提到的歌剧魅影注意哦,是条线索,高尔基的作品是《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