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身形高大的青年开始往她怀里钻,那场面别提多滑稽了。
一个身姿窈窕的女人静静地站在舞台中央。
黑色长发披散在身后。
“是男的哎!”
小鸟依人的阿尔弗雷德想看又不敢看,把手捂在眼睛上。
舞台上摆放了一些凌乱的石头,枯木,相比较传统的华夏戏剧来说,道具摆放少的可怜。
但这也正是日本戏剧中比较具有代表性的部分,通过少让观众感受到当时的情境和氛围。
“我猜他训练的时候是会按照女人的特点来训练的,”青年贴着她耳朵,“上了场是个女人,下了场是个男人,哇,真的不会人格分裂吗?”
“小声啦。”
炙热的吐息叫她耳朵痒痒的。
歌舞伎手持一柄素扇。
伴随着鹿威的一声脆响,音乐声起。
歌舞伎开始慢慢挥动手里的扇子。
从远处来看,这个人扮演的女性确实是十分相像的。
除了胸前没有明显鼓起。
她的表情哀怨,浑身撒发着悲伤的气息。
很快的,阿桃就听到了背后的啜泣声。
“可是他还什么都没唱啊?”阿尔弗雷德不明白。
“难道日本人自带悲伤气质?我说,太敏感了也不好吧?”
歌舞伎右腿微屈,左腿向前迈步,将右手高高的举过头顶,宽大的袖口几乎遮住了他的脸,只露出来一小半部分让观众看到他的神色凄然。
这是一个非常经典的动作。
“他不唱啊,怎么还不唱!”急性子的美国人等了好久,等到他终于眨了一下自己的眼睛之后,发现那个人还成这样的姿势一动不动。
“他还要举着那个扇子多久啊?”
“这你就不懂了,要呈现这个姿势,举这么长时间是非常难的,比动作过多过快都要难。”
阿桃捂着嘴说,“你不是也喜欢跳舞的吗。”
“我那些都是什么街舞了,华尔兹,拉丁,把华尔兹抛开,街舞和拉丁是非常需要动作的表现力呐,”阿尔弗雷德知道长时间的静止不动确实是非常难,“也太慢了吧。”
“这个人扮演的是弁庆。”
“噢噢我知道,那个立往生的!”
“是的,这一幕是弁庆去追赶他的主公,源源义经,路上发生的故事。”她一本正经,“日本人喜欢用静止来表现环境外,还有什么以静衬动了,甚至希望这些动作来让人揣摩到他当时的心情。”
“这能做到吗!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他用气音抱怨,“而且路上追赶就追赶,搞得个披头散发的,”
“说起来,”他猛然想起,“弁庆我记得是个五大叁粗的家伙,还有大黑牙来着,怎么就变成这样,身姿曼妙的……”
阿尔弗雷德看了看舞台上的男性,“呃……算娘化吗?”
“嘘嘘嘘,你再说我们就会被暗杀了。”小姑娘连忙去捂住他的嘴。
“当然我是没完全看过弁庆的故事,”
“没啥事,以上解说我是现编的。”阿桃语气欢快。
“又骗我!”
“他终于动了!”他差点条件反射开始鼓掌,马上反应过来这是不被允许的。
“啊,不对这个人不是弁庆!”
一个衣着相比起第一个歌舞伎显得华丽的男人走到台前。
他是和尚打扮,手上缠着佛珠。
刚才那个人给他斟了酒。
喝完酒跳了一回舞,当他右手打开扇子的时候,左手捻着数珠,当扇子并起来转到左手的时候,右手五指张开,原来左手捻的数珠自然地绕在腕子上,弁庆走的步很少,但没有一个废步,动作不多,但是老练准确。
“莫怕!”
“这下我知道了,《劝进帐》。”
“但是应该是还没有逃出去之前……嗯?”
阿尔弗雷德感觉她靠了过来。
“睡着了……”
“一点也吸引不了到她啊。”
“也是,这种缺少女性主角的剧,她看进去才有问题。”
“而且又慢又唱的老套。”
“有人问我,”怀里传来轻轻的一声,“为什么我对其他国家的文化很感兴趣。”
“为了平等交流吗?”
“不可能平等的,每一个国家的人都认为自己的文化是最好的。”青年摸摸她柔顺的发。
“我的目的很简单,多了解,就能在别人的质问中挑出来问题。就好比说,许多国外人说我们吃狗肉。”
“哈哈但是我们美国的部分州也吃狗肉。”
“我不吃宠物狗,但是国内的狗肉来源实在是……”
“欧洲有国家照样吃内脏,但是专门挑出来我们,说我们吃内脏。”
“所以我发现了,别人一开始对你充满了刻板印象的时候,无论你怎么说,都会被认为是狡辩。”
“他们只想听到他们自己喜欢的。”
阿桃闷闷不乐,“当然也有我们国家的蠢货去留学,你知道的,英国的兔子,鸭子,鹅一个比一个肥。”
“然后那傻货直接把公园里的天鹅抓起来吃了。”
“我真的不想说他是华夏的。”
“最后是被遣返了吧。”
“不遣返等着被判刑吗?”
“亚瑟还问我你家公园的天鹅都能吃啊。”
“我当时头都抬不起来了……”
舞台上还在演着,阿尔弗雷德的注意力却一点也没有给他们。
包括义经上台,带领众人经过关卡遭人盘问什么,阿尔弗雷德一概不知。
最后弁庆一行人走下台,从观众席上的通道离开后,他这才回过神。
观众都在鼓掌喝彩,潮水般的声响把她的人都快淹没了。
“实际上关于弁庆的史实记载资料很少,在《吾妻镜》一书中,记录了他在元治元年跟随源义经在京都一带游览,但描述他的句子却极少。只有‘弁庆法师以下相从’等寥寥数句。”他突然开口了。
“那你还说你不太懂?”
“哈哈是艺术加工啦。再说咯,对日本文化感兴趣,也只是为了更好的去统治嘛。”
青年笑得没心没肺,“今天免门票哎!”
“别人找你收门票也不行啊。”谁会蠢到找他要钱啊,都是白送还来不及的。
“那我把果盘拿走啦?”
“好啊。”
阿尔弗雷德抄起果盘,“剧是好剧,可惜看的不太好懂,嘛,反正都免费了,我就没有必要在这里指头论足了。”
“是评头论足啦。”
“不不,指,首先拿指头指着别人,然后再看他的脚,”
“评啦!”
“不太妙,那几个歌舞伎要朝这边走,”阿尔弗雷德加快速度,往怀里塞了许多干果和水果,一把把阿桃捞起来,“快快快,走走走。”
他跑的贼快,生怕那几个人要和他搭话似的,还慌不择路,把门槛一脚踹烂了。
“你,你这是要踢馆吗?”
阿尔弗雷德拼命尖叫起来,“不不不不不不不!!!”
“我做不来!!!!!!!!别把我送进去!!!”
可能是由于紧张过度,他出来就放下她找个树根开始干呕。
“天呐我才不要去!!!!!!!”
“我也不要和他们搭话!!!!!!”
青年扶着树,一边碎碎念一边吐,“啊啊好害怕,那个脸白的,牙齿黑的,救我……”
“世界上全是女孩子就好了……女孩子多美好啊。男的就没几个好的。”
阿桃给他拍拍背。
“你把自己也骂进去了。”
“呜呜,可是我真的好害怕……”
“要抱抱——”
“滚啊换了衣服!漱口!”她退避叁舍。
“哇啊啊啊啊啊啊,”阿尔弗雷德放声大哭,“你不抱我安慰我就算了,还嫌弃我!”
“我其实还想,让你近距离接触他们呢……”
“呕!”
他吐的更厉害了。
“给你水!”
作者俺:弁庆舍命护主,力战之后仍究寡不敌众,传说弁庆是身中万箭站立而死,即着名的“立往生”。
源赖朝和他的弟弟义经相争,义经被迫率领他的亲随弁庆和四个家臣化装为和尚逃出了京都,源赖朝通令各地,捉拿这几个伪装的和尚。义经和弁庆等主仆六人来到一个关卡,守关的官吏富悭盘查他们,弁庆对答如流。富悭正预备放他们过关,忽然有一个守卒发现挑行李的像是义经。富悭又阻住他们,继续盘查,但被弁庆苦心救主的忠诚所感动,终于放他们过关。
就是说男同对女性是生理性厌恶,就像男人对男同也是生理性厌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