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找到景笙时,那人正坐在孩子的摇篮边上抹眼泪豆子,削肩长颈因为啜泣一抖一抖的。
林景年在门口顿了一下,问安兰:“景笙回来有没有说什么?”
安兰白一眼她,“二爷好没良心,小姐可是拿嫁妆给您买的衣服,竟然又惹她生气了。”
林景年愣了一下,又经细想,明白是景笙不愿动用他沉家的钱,免得落人口实。
也是,这弟弟随姐姐住到她夫家去,已然不合归置了。
她悄悄进屋,坐在景笙边上。景笙亦察觉如此,身子微颤,拿余光触了一下她的身影,又将视线落回原处,擒着手帕啜了一下眼泪,“你也不必管我,慢慢我自己就好了。”
林景年咯噔一下,心知不妙,忙从袖子里摸索出一个玩意儿,递过去——
是一块刻有景笙模样的木牌子,用花鸟的纹样封边。景笙怔了一下,拿在指尖凝视了木纹与刻痕许久,吸了下鼻子,眼泪缓缓止住,视线对上来。
“这是我第一次刻人像,手生,但是我用的是沉香木,还拿给高僧开了光,你就……就凑活当个护身符吧……”
她愈发没有底气,景笙见状,擦了擦眼泪,一下子忍俊不禁,“扑哧”一声,让林景年心底一惊,仓皇对上女人的视线,迎接她的是一个极其柔软的笑容。
景笙说:“谢谢你,景年。”
林景年与之相望。
门外风也静谧、雪也静谧。漫长的片刻里,林景年好似明白了一切,也不再说,只是低低地颔首,“喜欢就好。”
“明日拿个穗子串起来才齐全,挂在腰…不成不成,要是磕了碰了可怎么办!”景笙甚至是受宠若惊,拿着那个木牌,手足无措,捧着也不是,塞衣服里也不是,最后林景年看见挂在摇篮边上的一个绣囊,递给她,“不如放这里面吧。”
她盎然地应了一声“好”,左右看看满意极了,起身,将它收进匣子里。
“景笙。”
她阖上奁盖走回来,“嗯?”
林景年细细看着她此时眉梢都是喜悦,心中明白,大概受着媒妁之约的官家小姐,虽所嫁之人也算得是位君子,却从未送她过什么女子倾心的玩意儿。
“走吧,哥哥嫂嫂该怪罪了。”
风雪灌长廊,二人并肩穿过明明灭灭的烛色,走入那片热闹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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