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就跑得没了影子。
景笙忍俊不禁,觉得可爱,收回视线才发现景年不知何时已经松开她的手,背过身去了。
“我其实从未怪罪景轩,你不必让他如此。”景年睡意朦胧,“出去把帘子放一下,晚上还要进宫面圣,晚饭就不必准备我的份了。”
身后没了动作,也没有声音,景年以为她已经出去了,却迟迟没有听见关门声,回头张望,看见景笙坐在榻边的背影。
一会儿她脱了鞋,掀起薄衾一角,钻进来。
登时林景年睡意全无,机械地往里让。
“你我姐妹有多年没像这样躺在一起了。”景笙平躺下来,歪头看她,温柔地弯了眉眼。
景年看着她,好似陷入一种眩目的迷醉,胡乱地答应:“嗯…是啊……”
“睡吧,”景笙哄孩子似的抱住她,手掌在她左肩有节奏地抚拍。
睡意一下子又窜上来,她的戒心与自制力溃不成军,下意识侧身去抱她。
女子的身体格外柔软,林景年寻着温暖,将脸埋在她的脖颈处蹭了蹭。
做她妹妹的几年里,她们从未有过如此的亲密,亲密到手掌有意无意滑过她身体时,仅仅是那种被衣服褶皱包裹的柔软的触感都让她像吸了鸦片似的,心神都荡漾。尽管她已然觉察出景笙身体的僵硬,但她依然满足,嗅着她身上淡淡的女儿香,沉沉睡去……
在妙州几度濒死的时候,她的脑子里全是景笙。
她突然恐惧死亡,上辈子跳楼的时候也不曾那么害怕。
最终她万幸自己活了下来,万幸万恶的系统给她差遣到这个鬼地方。
尽管妙州的事儿她终究没能告诉景笙。
傍晚醒来,身边已经空了。
天际的晚霞一层粉一层蓝,府里才点起灯,她穿过庭院,看见景笙坐在屋里刺绣,手里拿这个圆绷子,此时晚霞正好打在她的脸上。
林景年恍惚了片刻,又觉得意外,因为自她遇见景笙以来,但凡见她消遣,都在针织。她知道她必定是会刺绣的,这却是她头一回见她穿针引线的模样。
本想打招呼,可她正专注,也不好打扰,便与门边的安兰知会一声,这就入宫去。
人刚一走,屋里的人才小心抬起视线,又看着手里的花样,登时卸了浑身力气,继续引线。
安兰看看两头这二人,眉毛打了结似的,各种为难。
她知道小姐心思本就不在手上,更知道小姐其实并不擅长刺绣。便是平日里遇到烦心事就拿出来绣两针,那么些年了,她总共也才绣齐两方花样完整的帕子。一方是以前读了话本里的情爱,因此也故作缱绻;另一方是与前姑爷大婚初见的第二天,寄以情思,她又绣了一方。后来当了母亲,她便再没碰过这玩意儿。
可……
若当真如此,岂不是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