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容一手臂勾过她的脖子,“天杀的林景年,看老娘不弄死你!来人,给她上酒!”
“滚滚滚,我明天还要回家的,你给我离远一点!”
湘容说的虽然是假的,没有奸情,也没有吓跑一说,但这番话恰巧是她最害怕的事,因此条件反射被吓了住。
而令她也没想到的是,小瑞的生日竟然一眨眼就到了。
起初她只想把事情能拖一日是一日,结果事情已到眼前。
一早,她二人来到城西偏僻的一处小巷,景笙作男装打扮站在她身边,不远处有一间院子,老妇扶着手边的孩子,喜上眉梢。
老妇原是沉府的下人,也是两年前替小瑞走入鬼门关的孩子的奶奶,即便那孩子的确已命不久矣,患了不无以医治的难疾,可做这种移花接木的替死之事,对于这么年幼的孩子及其家人来说,毕竟是残忍了些,是无论给多少钱都弥补不了的。
她手里牵的孩子便是小瑞,林景年托付给这户人家,让他们躲在偌大京城的一个角落,尽可能微小平凡地活下去。
如今她自己处境也危险,阉党的人处处紧盯要抓她把柄,因此前几日,她便向皇上借人护她这一早。
“小瑞长大了好多,会说话了,能跑能跳,摔倒了也能自己爬起来……”景笙感慨哽咽,尖细的指腹攀扶着木门,在靠近与退却之间僵持着,却见门缝里蹦蹦跳跳的小身影正朝这方走来,林景年忙拉住已迈开半步的她,摇摇头示意。
院里老妇许发现门外异样动静,轻声哄着孩子来开门。
目目相觑间,老妇恍惚愣了神,看看景笙,再看看她,说不上话。景笙泪眼朦胧避开视线,躲在她身后。
“老人家,我和家弟初到京城迷了路,”林景年拱手作揖,“敢问庆云楼怎么走?”
“往…往左一直走,河对面就是了。”
“谢谢。该走了。”她向老妇道谢,遂拉上景笙无动于衷的手,往来时的方向走。
这时耳后突然传来孩子的哭声又将景笙拉了住,“哇哇哇……”
回身看去,那小娃娃好似知道了什么,伸着手偏要引老妇往她母亲这处走。
那么小的孩子对于至亲之人也是会有所谓的感应的么?林景年心中思忖,便看见老妇神色犹疑,抚拍着小瑞的后背引她们进门,“要不……进来坐坐?”
“不麻烦了。”
在回府路上,景笙又落泪了,林景年不说话,只是陪着她,走在没有尽头的长街上。结果还没到家呢,她自己眼前一黑,先晕了过去。
“景年!景年……”
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她脑海中响起湘容对她说的话:
「让我来猜猜,你是跟你姐姐吵架了,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和好对不对?很简单,你今晚就小酒一喝,冷水澡一泡,再冷风一吹,你就可以等着明天小烧一发,然后你姐姐心肠再一软,齐全!这招叫作苦肉计,百试百灵,屡试不爽!去吧少年,你会回来感谢我的!」
“孟湘容,老子信了…你的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