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内寂静无声,众人纷纷回头,大厅中央黑压,只有星崩烛火残照,隐见两个人影卧于地砖
“开灯!”傅琛匆匆走下高台,扫视四周根本没见到心尖爱人的身影,左侧胸腔沉坠,刚才那声音,不会是……
“赶快开灯!”傅弘骥怒吼,今日晚宴来得全是贵宾,谁受伤傅家都难辞其咎,他转头瞥一眼喻瑢,跟着傅琛走下高台,宋玲也紧随其后
负责灯光的工作人员,终于把四圈筒灯开启
透明碎片迸溅,在大理石砖面滑出老远,厅中央
明艳灼人的夜玫瑰,被暴风雨摧残,苍白坠落,失去生机
黑发散乱,融进鲜艳的红,从护花使者指缝缓缓滑过,落地汇成一滩
墨灰色西装,肘背肩满是划痕和裂口,血染红里侧衬衫
窄镜半挂脸颊,一侧炸成冰花,冷白色的手紧护住怀中人,即使被重物砸得遍体鳞伤,也不曾放松
离得较近的人群,已瞧见这惨状,不禁捂住嘴,窃窃私语起来
祁玉泽刚出洗手间就见到如此情景,望着浑身是血的二人,仿佛又被拉回曾经那无边无际的黑暗
‘住手!不要杀她,求你,求你放过她,住手啊!!不要杀她…’
脑海里响彻绝望又悲戚的祈求,喉咙被堵死,叫不出任何声音
他冲了过去,跪倒在两人身旁,双手颤抖着慢慢凑近,臂膀却玄在半空怎么也不敢去探呼吸
“快,打电话叫救护车,快点!高驰!”
傅琛拨开人群,见到这场景,不慌是假,不过此刻,让傅臻和青临就医更要紧
大脑飞快运转,他稳了稳呼吸,立刻做出判断,随后大手按住祁玉泽的肩膀,低声坚定道
“傅臻只是受伤了,我们先送她去医院”
这话短暂拽回祁玉泽的理智,他随傅琛站起身,脸色看起来无恙,不过肩膀却时不时轻颤
“臻臻!”宋玲一声尖叫,又将所有理智搅乱,傅弘骥见她要扑上前,马上抓住手臂,将她带进怀中
“冷静点,宝贝没事的,你现在过去说不定会造成二次伤害,我们等医生过来”
17年里,傅臻不知道多少次,以这种形式,出现在眼前
那样沉静,好似没了气息,要永远的离开人世
她已经习惯了,也应该习惯,只不过,这次不是天命,而是人祸
“这是怎么了?啊!怎么会这样?臻臻!”
宋玲靠在丈夫肩头低泣,听见那尖利声音,她抬起头来,擦掉泪痕
走到满脸浓妆的女人面前,狠狠甩她一巴掌,打得喻瑢后退几步,差点儿没站稳
傅弘骥跟着上前,他也一腔怒火,但此时众宾具在不好说事,便赶紧和傅琛将人群遣散
自己孙女被未来婆婆当众掌掴,饶是喻严良再不得意喻瑢,脸面上也挂不住
他上前来咄咄逼人的质问“傅家好教养,夫人这样对待未来儿媳,可把我喻家放在眼里?”
喻瑢躲在喻严良身后,左侧脸已经浮起红红的掌印,她极其委屈,但又顾及形象只好不停嘤嘤啜泣
“不知道瑢瑢哪里得罪了您,臻妹受伤您心里难受,要是这一巴掌能让您解气,瑢瑢没有任何怨言”
宋玲冷笑一声,白眼要翻上了天,懒得瞧这幅令人作呕的模样
听闻婚纱店一事,便知喻瑢为人肤浅张狂,她本不同意这门婚事,奈何傅弘骥强硬,还说傅琛也喜欢喻瑢,所以她才没有极力反对
喻瑢见宋玲并未反驳,感觉自己占了上风继续道“可这吊灯掉下来实属意外,臻妹向来顽皮…”
“你的意思是,我们臻臻故意站在这儿让灯砸是么?”宋玲上前两步,一双杏眼如两把出鞘利刃,要把面前人削个粉碎
“夫人未免断章取义,我们瑢儿只说你女儿活泼好动难免磕碰,这意外谁也不想发生,你怪在瑢儿身上,实在有些胡搅蛮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