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丰衣足食怎么够,还该有丈夫陪伴疼爱才好。”张并推己及人,自然而然说道。
悠然沉默半晌,艰难开口,“我爹,是别人的丈夫。”不管老爹心里喜爱的是谁,他的妻子只能是钟氏。
张并深呼了一口气,“我爹,也是别人的丈夫。”他看着悠然闪亮的眼睛,低声说道“悠然,我们是一样的人。”
都有着尴尬的出身。
二人互相凝视许久,眼神从痛苦、彷徨、无助渐渐转为柔情款款,张并紧紧握住妻子的手,温柔说道“以前我没有家,悠然,现在我有家了。”
“我也是。”悠然喟叹。在她根深蒂固的观念里,一对配偶及未成年子女组成的,才叫一个家庭。孟家,有她的亲生父亲,孟家主妇却不是她的母亲,在孟家,孟爹再怎么宠她,也有违和感。
“我定会好好待你,悠然,你也要好好待我。”张并许诺着,也要求悠然许诺。
这气氛,怎么这么缠绵这么伤感。悠然甩甩头,调皮笑问“待你好?怎样才算待你好?”
什么叫好,什么叫不好,不同的人会有不现感受。千万不要自以为是,“我对他多么多么好。”先弄明白,在他心目中怎样才叫做好。
张并轻笑一声,“只要在房中全听我的,便好。出了正房,内宅事务全听你的。”也调皮起来。
悠然横他一眼。还含蓄起来了?你怎么不直接说,只要在床上全听你的,便好?
张并被悠然这一眼横的,心酥酥麻麻的,痴痴望着妻子,柔情无限。
孟正宇一个人钓鱼无聊,跑到老爹那儿,看到的是恩爱一对;再跑到悠然这儿,看到的还是恩爱一对。孟正宇更加无聊起来。
这种无聊的感觉很快就没有了:管事跑来禀报“吉安侯爷来访。”
孟正宇皱起眉头。他对钟氏无感,对钟氏的娘家人也无感。吉安侯对他来说,就是一个不相干的人。
一家人好容易聚聚,这外人来捣什么乱?孟正宇带着这样的怒气,待孟赉带着他,和张并一起出去迎接吉安侯时,孟正宇便不是十分恭敬客气。
钟元豪爽的大笑,“到庄子上来摘果子,不想路上看到妹婿的小厮,知道妹婿在罗湖山庄,愚兄便不请自来了。还请妹婿、外甥女婿不要责怪我来得鲁莽。”
孟赉和张并自然一再客气,一再表示热烈欢迎。
钟元为人粗中有细,并不是一个鲁莽的人,这回不请自来,想必是有事。为了钟氏么?不像啊。孟赉心中寻思着,面上只含笑招呼。
“舅兄好兴致,摘果子极有趣。”孟赉跟钟元客气着,心中奇怪,他一个大男人,摘的什么果子。
“摘果子这事,只有女人和小孩才玩。哈哈,小女顽劣,这回是被她闹出来的。”钟元哈哈大笑,“灵儿越大越顽皮了,拿她没办法。”
钟家诸人,从太夫人起,至钟元钟亨王夫人孙夫人,个个待孟赉甚好,所以孟赉对岳家人也很客气,“灵儿来了,甚好,阿悠也在,正好陪陪表妹。”
一番忙乱后,孟赉、张并、孟正宇陪着钟元在前厅待茶,悠然在湖畔江南小筑款待钟灵。
“表姐这山庄景色真美。”钟灵依旧是灵动的大眼睛,快活的神情。
悠然微笑,钟灵真和小时候相差不大,看来她那个得宠的姨娘,是号厉害人物,把女儿保护得很好。
陪钟灵絮絮说着话,时间倒也过得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