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熙闻言,策马往前走去。
走到军阵前放,陈熙大吼道:“来将何人,报上名来?”
庞羲骑马站在军阵前方,见对方军阵中走出一个面容白皙、俊逸淡雅的人,心中就忍不住哈哈大笑。很显然,那将领是一个书生,一个书生居然敢出来叫阵,当真是不知死活。
他手中马鞭扬起,直指庞羲,大吼道:“某家巴西太守,庞羲是也!老子率领大军讨伐王灿,识相的赶紧投降。嗯,看你长得白白嫩嫩的,说话都像个娘们,根本就不是上战场的料,乖乖的投降,本将饶你一命,若是想和老子对战,大军杀过,片甲不留,连你也要被脱光了衣服,被所有人观赏,哈哈哈……。”
庞羲是沙场宿将,一眼就看出陈熙不是军中将领。
由此,庞羲心中对前方的‘汉中军’颇为不屑,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如何能够抵挡得了两万精锐。
而且,看见对方领兵的是一个老头,庞羲就更不屑了。
书生!
老不死的!
这样组成的大军能打胜仗么?至少,庞羲不相信。
陈熙听庞羲说他像个娘们,立刻涨红了脸,大喝道:“兀那黑厮,一介匹夫,安敢嚣张?前车之覆,后车之鉴,张鲁率领三万六千大军,气势汹汹,口称轻易拿下汉中,结果却全军覆没,连项上头颅也被送往成都。庞羲,你若冥顽不宁,执意抵抗,张鲁的下场就是你的结果,我若是你,立刻投降。”
陈熙毕竟没上过战场,说起话来冗余复杂,非常绕口。
尤其是最后一句话,更是令人捧腹大笑。
“哈哈哈……”
庞羲哈哈大笑,马鞭指着陈熙,偏头看向身后的士兵,大吼道:“你们见过这样的将军么?这人真是傻蛋啊,你们说,是不是傻子?”
“傻子!”
“傻子!”
……
士兵的吼声连成一片,声炸如雷,同时又带着嬉笑声。
所有人的士兵嘻嘻哈哈大笑,讥讽的目光落在陈熙身上,那一双双眼神好像是看着一个傻子一样,充满了讥诮的神色。而且,一双双火辣的目光落在陈熙脸上好像是烧红的烙铁,令陈熙面颊发烫,一张白皙的面庞涨得通红,伸手指着庞羲,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俗话说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
陈熙遇到庞羲,还真是下山老虎遇到刺猬,难以下手。
邓正坐在辇车上,看着陈熙被益州兵嘲笑,心中暗叹一声,毕竟是没有上过战场的人,和当兵的泥腿子说道理有屁用,你文绉绉的一通废话,人家根本搞不懂,弄不明白。说话简单通俗就是最方便的。尤其是军营中的老兵油子,脏话连篇,出口就是骂人的话,似陈熙这般文绉绉的,根本行不通。
邓正让陈熙出去,本想栽培一番,却遇到这般情况。
此时,邓正心中非常不好受。
“庞羲狗贼,受死吧!”
陈熙受辱,陈家的家将忍受不住了,提着锋利的战刀就冲了出去。
陈家的家将名叫陈石,是陈熙家里的家奴。陈熙见陈石冲出来,心中感到一阵安慰,好歹还有助阵的人。陈石策马奔驰,双目圆睁,咧开嘴大声喝骂,直奔庞羲而去。和陈熙充满文人气质相比较,陈石就是土包子,充满了狂野之气,整个人显得粗鄙。
不过,这也和军中的士兵差不多,甚至比军中的士兵更加狂野。
庞羲见对方冲出一名小将,大喝道:“谁与我斩杀此寮?”
话音落下,庞羲身后冲出一名将领:“泠苞来也!”
泠苞神情严肃,双腿夹住马腹,策马朝陈石冲去。他手中的战刀横在胸前,并没有像陈石那般高举战刀,一副誓要杀死对方的神情,反而是神情冷漠,目光看着冲过来的陈石好像是看着死人一样,待冲到陈石前方,泠苞大喝:“受死!”
旋即,一刀削出。
战刀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锐啸声,裹挟着巨大的力量朝陈石削去。
陈石战刀猛然劈下,战刀电光火石间和泠苞的战刀撞在一起,发出铛的一声金铁交击声。泠苞一刀便试探出陈石的实力,赞叹一声:“好,力量不错。”赞叹归赞叹,手中战刀却不停下,猛然抡起,扑棱棱一翻转,将陈石的战刀磕开,继而又劈向陈石的胸膛,若是一刀劈中,定然将陈石开膛破肚。
陈石冷哼,见招拆招,和泠苞打得不相上下。
‘汉中军’前方,邓正望见陈石和泠苞局面僵持,短时间分不出高下,喝道:“玉弗(段炽的字),派你的家将上去,杀了泠苞。”
“诺!”
段炽拱手回道,然后偏过头去,看向身后一名身穿甲胄,手中拎着战刀的国字脸壮汉,大声喝道:“段安,上去帮助陈石,杀了泠苞。”
“遵命!”
段安拎着战刀出战,策马冲向泠苞。
庞羲策马扬鞭,见此情况,嘿嘿冷笑两声,喝道:“杨怀,你上去杀了那汉子。”
杨怀得了庞羲的命令,拎着战刀冲上前去。
眨眼间,两人就碰到一起,战马交错,战刀碰撞。甫一交手,杨怀就试探出了对方的实力,知道段安比他的实力略逊一筹。杨怀脸上露出冷漠的笑容,手中的战刀连连劈出,刀光闪烁,尖啸声四起,他的每一刀都攻击段安的要害,令段安手忙脚乱,不停地防守。
一交手,段安就落在了下风,处处受制。
“邓军,你且去相助段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