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畹畹早已心如死水,蓟允卓这一路与少女共马而骑,却是心里涟漪陡然升起。
少女在他怀里是那样镇定,仿佛有着太阳一般的热量与定力令他吃惊不已。
这个安和公主果真不一般,一路上他心急如焚,几次马缰不稳,都是她握住他的手,暗暗使了一把力。
母妃相中的结盟者是绝对不会有错的。
只是这个结盟者真的会心无旁骛帮他登上皇位吗?
如今这些都不是他该想的,他该想的是,他和母妃之间的谈判能不能顺利,阿樗能不能因为这场谈判而逃出母妃魔爪,保住一条命来。
梅宫,梅妃正听取杀手汇报,说是国公府接来的那个小厮已经于京郊山道上毙命,梅妃正要论功行赏,忽听宫人来报说八皇子来了,不由有些慌乱,立即将杀手匆匆打发,正襟端坐,等着蓟允卓来兴师问罪。
竟然这么快就被阿卓发现了?
梅妃有些吃惊儿子的神速,不过人已死,她心头石头落地,也不怕蓟允卓责难,难道他还会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而要自己的母亲陪葬吗?
横竖那个人是该死之人,五年前皇帝早就下了赐死的毒酒,是她一念之仁让他苟活了这么多年。
梅妃心里想好了这些强词夺理的话,便也安在自若。
蓟允卓大步流星走进宫殿,他身旁跟着一个从容自若的绿衣少女,梅妃皱起了眉头,这回坐不住了。
“安和公主,你怎么来了?”梅妃从榻上起身,走上前来。
安和公主怎么会和自己的儿子同来,什么时候这二人已经熟络到这般地步?
梅妃怎么也无法想象,花畹畹不请自来是为了方联樗,不,七皇子蓟允樗。
花畹畹依礼拜见了梅妃,看了蓟允卓一眼,继而笑道:“我与八皇子来的目的是一样的。”
梅妃有些不可置信地皱起了眉头。
蓟允卓噗通往梅妃跟前一跪:“母妃,请你收手吧!”
梅妃向后退了一步,骇然地看着蓟允卓,心想:有外人在呢,你这个孩子太不识抬举了!
“梅妃娘娘心中,竟还是将畹畹当作外人吗?我以为我们是亲密无间的结盟者。”
花畹畹的话叫梅妃心里一惊,这女孩子太邪门了,难道懂得读心术?
“我……”
梅妃一时无法接口。
花畹畹道:“我无召入宫,只怕不能久留,所以,梅妃娘娘,咱们还是长话短说,直奔主题的好。”
蓟允卓道:“母妃,如何才肯放过阿樗!”
梅妃蹙起眉头,那个让儿子关心则乱的人不是已经死了吗?就在刚才,杀手已经将他杀死在京郊山道上,蓟允卓要求情似乎也晚了一步,她要饶他不死,更是来不及,不是吗?
“母妃,阿樗没死!死的不是阿樗!”
“什么?”梅妃惊呼一声,“你们……”
“是安和公主用了调包计。”蓟允卓仰头看着梅妃,哀恳道,“放过阿樗,有那么难吗?”
“他本就是个该死之人!”梅妃咬牙切齿。
“该不该死,老天爷说了算,梅妃娘娘说了不算。”花畹畹无比镇定地看着梅妃。
梅妃骇异,这个女孩子,她的话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