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畹畹在心里冷笑,若果大太太会凭借如意那一张脸而对如意亲近,那么如意和朱氏就会变成大太太的人,而大太太偏偏作死地将如意往外推,那如意和朱氏自然就会站到自己这一边来。
朱氏有这么大的秘密在她手里,日后焉能不听她的话?
朱氏陪着如意回到香荷苑,如意一见院子里那几个空荡荡的水缸便想起花畹畹说的四皇子给安念熙送荷花的事情来,不由毛骨悚然。
这院子是大小姐生前所住吗?
大小姐为何而死?怎么死的?如今自己住在她的院子里,她会不会不满?会不会出来作祟?
如意满脑子鬼魂之说,自己把自己吓得不轻。
朱氏偏还指着水缸说:“夏天的时候荷花会再开吧?既是四皇子所送,一定很漂亮。”
如意走到水缸旁,看见水面上倒映出自己的影子,竟有看见安念熙鬼魂的想法。
大家说她和安念熙长得像,那安念熙就是这副模样吧?
“如意!如意!”朱氏喊她,如意惊跳起来,竟是一脸煞白。
朱氏摸她的手,惊呼道:“如意你怎么了?手这么冰。”
再看如意的脸,已经从额头筛下豆大的汗珠来。
如意这一病非同小可,老太太亲自来看望。
如意躺在床上有气无力,身子发热,还战栗呻吟。
老太太问朱氏:“到底怎么了?前几日还好好的,不过一两日不见就病成这样了?”
朱氏道:“请了大夫来看,说是如意这孩子受到了惊吓。”
“惊吓?”老太太匪夷所思,“受了什么惊吓?”
朱氏想起百花园里花畹畹对自己的威胁,那安和公主俨然知道自己和如意不是真母女,所以她自然不敢将如意的病归咎到花畹畹身上,恰好蕙姨娘和称心也在。
蕙姨娘想起大太太虐待如意的事情,心里憋屈,便同老太太告状:“我前几日到香荷苑看称心时,还见如意和称心生龙活虎的,就是这一两日,这一两日大太太喊了如意过去侍疾,如意回来之后整个人就不对劲了,称心同我说过,如意从大太太那里回来便哭,说是大太太不喜欢她欺负她……”
蕙姨娘捅了捅称心,称心忙道:“我的确听如意说起过,在大太太那里一整天不许吃不许喝,还要伺候大太太的病,干一些刷马桶洗痰盂的活,如意一向娇贵,所以身子可能就吃不消了……”
朱氏见蕙姨娘和称心都栽赃了大太太,忙顺杆子向老太太道:“我之前不是向老太太提到过,别让如意去大太太跟前侍疾了吗?只是当时我没敢明说,怕老太太说我不贤惠,在背地里不尊重大太太,没想到我的软弱却让如意这孩子吃了苦,如今竟还病了……”
朱氏说着抹起了眼泪。
蕙姨娘在心里骂朱氏惺惺作态,但老太太却当了真,恼道:“她一日不整得家宅不宁,她就不开心!以后她病床前,你们就都别去了,不要今天吓唬了这个,明天又吓唬那个,既然如意的病根儿找到了,就赶紧找个法师来驱邪,吃几剂灵符汤定然能好的,我就不信活人还能吓死活人!”
老太太一声令下,朱氏和蕙姨娘好不欢喜,不必再见大太太那个毒妇,这可是莫大的恩惠。
于是,请法师的请法师,请郎中的请郎中,折腾了几日,如意的病渐渐好了。
一日,如意睡得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便见花畹畹端坐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