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念雨言语间十分自责,到此刻,安念雨还认定那鸽子汤的确是被三太太动了手脚,而不知道是安小娘子设的局。
三太太很是怅惘的,女儿也是好女儿,儿子也是好儿子,只是丈夫不是好丈夫罢了。
所以,当三老爷善心大发来看她时,三太太便怄气道:“我是咎由自取,若我不让我伯父调你回京,你大抵向你二哥那样客死他乡了吧?”
三太太的话说得恶毒,气得三老爷拂袖而去,再不踏进她的房门。
安念雨每日汤药饭菜尽心尽力伺候三太太,三太太身上的伤好了,心里的伤却是好不了,又因为失了掌事钥匙,便整日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足不出户。
安念雨劝她无用,很是颓然。
一日,正让丫鬟端了饭菜往三太太屋里来,却正巧与给安小娘子送饭菜的丫鬟狭路相逢。
两个丫鬟各不相让,犹若独木桥上的黑羊白羊,竟将对方的饭菜都打了。
安念雨觉得安小娘子的丫鬟故意生事,本就因为三太太恨了安小娘子一肚子,于是乎,气冲冲闯进了安小娘子屋子。
安小娘子假意坐月子,一直躺在床上休养,见安念雨闯进来,一脸不忿,颇有些惊讶。
随着安念雨进来的丫鬟畏看着安小娘子道:“安姨娘,四小姐她故意让人打翻了你的汤药!”
安念雨不忿:“真是恶人先告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一向懦弱老实的安念雨也会口出恶语,可见自己的确是伤了她的心。
安小娘子笑着同自己的丫鬟道:“瞧你这个死丫头,口无遮拦的,一碗汤药值什么?让你这样诬蔑四小姐?打翻就打翻了,横竖让人再去熬来就是了。”
那丫鬟听了安小娘子的话,欠身欲退出去,安念雨拦住她的去路道:“你打翻我母亲的饭菜,这笔账又如何算?”
那丫鬟为难地看向安小娘子,安小娘子依旧面不改色,云淡风轻笑着:“原来是你这死丫头先打翻了三太太的饭菜呀!”
“不是的,是不小心……”
“合着,轮到我就是故意的,轮到你就是不小心的,你到底是谁调教出来的,如此圆滑狡诈见风使舵!”安念雨一肚子恼火。
安小娘子道:“既然四小姐认为我的丫鬟是故意的,那就任由四小姐处置好了。”
安小娘子舒服地调换了一个卧姿,安念雨恨然道:“处罚她脏了我的手,我可不像一些人,表面一套背地一套,阴险狡诈!”
安小娘子脸色一冷,朝那丫鬟抬抬下巴,那丫鬟便退下了。
安小娘子冷冷地看着安念雨,变了声调道:“我知道你是因为你母亲的事情憎恨我,可是你也不想想你母亲是如何对待我的!你和四少爷是她的骨肉,她疼你们爱你们,天伦之情,舐犊之爱,其情可悯,可是我呢?我和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何其无辜?他还在我的肚子里就被害死了,罪魁祸首是你的母亲,这笔账又如何算呢?四小姐,你告诉我,害死我的孩子,你母亲做的就是对的吗?我有错,可是我的孩子有什么错?我不能见他一面,他就死在了我的肚子里?四小姐,你告诉我,你觉得你的母亲冤枉可怜,那谁又来替我的孩子伸冤呢?”
安念雨被安小娘子问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