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萧熠回国,他收到一封由贺熹转交的赫饶留给他的信。
那是一封简短的信,只是告诉萧熠:
“萧哥,原谅我对你隐瞒发烧的真正原因是因为我患上了肌无力。成为一名人民警察是我的梦想,为了确保实现它,我暂时申请休学了。很抱歉没等你回来当面辞行。谢谢你这一年多来对我的照顾,祝一切安好,愿有缘再见。”
于是,顾南亭和冯晋骁都因尊重赫饶的决定守口如瓶地说:“她被邢唐安排去国外治病了。”
萧熠有过质疑,可赫饶如同人间蒸发似的突然消失在他的生活里,他无计可施。只能遥遥地祝福她治疗顺利,早日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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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g市的当晚,顾南亭就倒下了。对于十几天没怎么休息的人而言,他的体力透支到了极限。等他在昏暗一片的房间醒过来,已是第二天傍晚。
顾南亭拿起手机,上面有一条程潇的信息,她说:“睡醒打给我。”
顾南亭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他起来倒了杯水,才给程潇打电话,“程程,你在哪儿?”
程潇回答:“你门外!”
他打开门,看见程潇拎着手提袋站在外面,说:“你再不醒,我就要找人撬门锁了。”
顾南亭伸手把她拉进门。
程潇看他脸有点红,伸手探探他额头,竟是滚烫,“家里有药吗?没有我下楼买。”
“书房有,萧姨准备的。”
程潇果然在书房里看到一个常备小药箱,她找到退烧药和消炎药给他,又把带来的餐点拿出来,“吃完再去睡一觉。”
可顾南亭才喝了一碗汤就全吐出来了,程潇不敢勉强他硬吃,只让他喝了点温水。顾南亭坚持不去医院,程潇只能留下来照顾他。
顾南亭很快又睡着了。程潇一遍遍给他盖被,让他出汗。这样反复折腾到半夜,烧终于退了。见他睡得还算安稳,程潇翻出一床被子去楼下沙发上休息。
次日清晨,顾南亭醒过来时,程潇蜷在沙发里睡得香甜。回想醉酒的她第一次被带回来,自己也是睡在沙发里,顾南亭笑了。
他俯身亲吻心爱的女孩,轻声地说:“谢谢你。”
程潇醒过来时,顾南亭不在,字条上他写道:“饭在餐厅,我在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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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并没有因为赫饶的遭遇有所停滞,大家各归各位,回归原本的轨迹。顾南亭不止一次去大唐拜访邢唐,有意了解赫饶的近况,对她施以援手。邢唐感激他救了赫饶,但是,“顾总,赫饶现在很平静,不希望有人打扰,希望你理解。”
就这样,赫饶断了和顾南亭等与萧熠有关的所有人的联系。
那个冬天异常冷,顾南亭却在工作之余时常步行在g市的大街小巷,像是在寻找什么。可惜,直到次年春暖花开,都没有赫饶的哪怕是一丝消息。
雨后的傍晚,顾南亭又一次漫步到霖江畔,他双手撑在护栏上,把视线投向远处的山和水。当彩虹在山顶升起,冯晋骁打来电话,告诉他,“找到罗永了,在他身上搜到了李志的身份证,程潇不会再有危险。”
顾南亭点头,“谢谢你。”
冯晋骁说:“我应该的。”
顾南亭转身倚靠着护栏,看着街道上的人来车往,换了个话题,“和珩珩相处得怎么样?”
冯晋骁笑,“当然是好。”
顾南亭淡淡笑起,“她年纪小,难免任性,你多让让她。”
冯晋骁承诺,“我会的,放心。”
顾南亭又说:“下次回来到家里吃饭。”
冯晋骁满心欢喜地答应:“好。”
结束和冯晋骁的电话,顾南亭正准备给程潇打一个,就看见有辆霸道的陆虎一个漂亮的侧边停车停在路边,然后,有位身材高挑的美女从车上跳下来,径直走向他。
顾南亭笑而不语。
美女问:“等人吗帅哥?要不要聊十块钱的解闷?”
顾南亭伸手去握她的,“好,我消费。”
美女却反悔了,她嗓音清亮地说:“那十块钱不行了,得涨价。”
“随你。”顾南亭把她搂过来,转身把她困在护栏和自己身体中间,一起望向远处的山,“看见彩虹了吗?”
程潇调侃他,“别告诉我你还许愿了。”
顾南亭低头,用侧脸贴着她的,“愿望确实有,但寄希望于他人,实现的机率不高,不如自己好好努力。”
程潇点头表示赞同,然后拿出手机,翻出信息给他看。
从去年十二月到现在的五个月里,她给赫饶发了十五条信息,平均十天一条。
第一条她说:“我们回g市了。萧熠虽心有疑虑,却无可奈何。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很自责在你患病期间不在国内。可这就是人生,不如意的事随时都有发生,不像奇迹,万中才有一。赫饶,别辜负几个男人争分夺秒救你,更别辜负自己在生命最危急之时曾拼尽全力。”
第二条她说:“今天g市又下雪了,天气冷得我只想拒飞。不过,为了早日飞满航时成为机长当领导管人,我还是飞了。等你回来,程机长带你装叉带你飞。”
顾南亭笑了,他逐条翻下去,在最后看到来自对方的回复,“我今天陪姐姐产检,宝宝一切都好,我的病也有明显起色。如果没有意外,九月我会重返警校。”时间是,一个小时前。
在消失了长达五个月,在程潇坚持了一百五十天后,赫饶终于愿意给他们消息。
顾南亭眼中瞬间盈满了泪,他哽咽:“程程,你是时间给我最好的馈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