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吟风见韩泰这厮记吃不记打,便潇洒的走到他面前道:“韩泰,你可千万要当心,说大话会闪了舌头,放声大笑可是会掉了下巴的!”、
韩泰一听这话想起了刚才他还结结实实的挨了叶吟风一巴掌,忽的一下子将狂放的笑容敛住,却又不敢和叶吟风斤斤计较,想着只要能把这个排局解出,自然会让这些鸟人对他刮目相看。
他想到得意处,忽觉万事皆在心中,大袖一甩,转过头来,仔细研究起这个排局来。
陈冰看到韩泰这个举动,既觉得可悲,又觉得好笑,心中暗想这就是腐化文人一瓶不满半瓶晃的经典特质啊!
几位公子的目光均被韩泰的这个举动吸引过来,心中想着看韩泰能否破此珍珑棋局。
韩泰这厮自诩才高八斗,信心满倍的研究起这盘排局来。
初时他并没有在意这盘棋局,以为红杏姑娘不过是一个以性感貌美为名的戏子,多半是胸大无脑之人,腹中并无多少笔墨。
以她的认知,所谓的排局佳作,并不一定上得台面,说不定就是一副普普通通的排局,却被她认为是天人之作。
他抖擞精神,一眼看去,却由不得吓得小心扑通乱跳,再一想,额头见汗,又一仔细琢磨,竟然浑身颤抖起来。
陈冰早就预料到韩泰大喜之后必有大悲,仍然不动声色的看着韩泰耍猴般的表演。
韩泰的心里异常酸苦,此时的他终于意识到,今天是他丢人现眼、身败名裂的黑色末日。
他仔细审视着棋盘,脑中已经想过无数种方法,可是没有一种方法能将胜利进行到底,面对着这盘排局的博大精深、纷繁奥妙,他由衷的生出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无力感。
叶吟风笑吟吟的看着满脸失望的韩泰,取笑道:“韩泰你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如此难看?难道这盘棋你解不出吗?”
韩泰听着叶吟风如此奚落,心里越发凄苦,一张脸蛋涨成了猪肝色,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叶吟风却并没有放过他,继续嬉笑道:“韩泰你真的解不出吗?你刚才那股自信满满的神态哪里去了?哦,不会又赖我赏你一个大嘴巴,使你你头痛脚痛,思路不清吧?那我可就真成了罪人了!”
此时的叶吟风一副刁钻刻薄,纨绔公子哥的形象展露无疑,陈冰心里明白,这厮还在为韩泰对他的蔑视心存恨意,这小子心胸也并不怎么博爱嘛!
陈冰对叶吟风痛打落水狗的行径并不苟同,平心而论,韩泰并不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也不是一个称职的对手,只是有着股腐化文人特有的嚣张,并且他已经如此落魄了,为什么还非得赶尽杀绝呢?
他刚要张嘴劝阻,却听到内堂之中传来红杏姑娘的飘渺之音:“韩公子莫要急躁,一时之胜败,无损威名。既然韩公子解不出,那便请其他几位公子仔细参详一下!”
她的声音极端动听,温柔婉转,十分的耐人寻味,而且言语中体现关怀之意,端的是一位善解人意的妙人。
可这话韩泰听在耳中,却有股说不出的落寞,如此一位理学大家,竟然还需要一个戏子为他讲情,这让他情何以堪?
他心中暗想这是哪个王八蛋摆出的棋谱,这不是在纯粹的折磨人吗?
他有些抑郁寡欢,想着自己今天办了多少丑事,前有陈冰对他的羞辱责骂,后又挨了叶吟风这厮的一个响亮的大嘴巴子,狠狠的丢了自己的脸面。再后来想躲避四大花旦的让子棋竟然装疯卖傻,企图蒙混过关,又被红杏姑娘笑掉大牙。
而现在,自己拍着胸脯承诺心中有天地,却又连这个小小的排局也解不开,我韩泰到底算个什么东西啊!
他想着这些烦心事,又想着棋盘上的玲珑布局,突然间有些天旋地转,急火攻心,一股闷气从心口直冲大脑,他一时把持不住,竟然晕了过去。
旁边几个小丫鬟见状急忙把他扶到一边休息去了。
他的这一幕倒令陈冰啼笑皆非,龙生龙,凤生凤,耗子生来会打洞,韩泰果然是韩墨荀的得意门生啊,就连这晕倒的方式都与韩墨荀一模一样,当真让人佩服!
第七十七章 惺惺作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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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几个小丫鬟都在为韩泰手忙脚乱的时候,小六子却汗流浃背的跑了进来,陈冰一看,心中已然猜到是怎么回事,一定是龙二的事情传遍了大街小巷,老夫人忙着找朱吾能商量对策呢!同样,估计李霸天这厮也应该后知后觉的找龙大商量去了。
他一把拦住没头苍蝇般的小六子,嬉笑道:“小六子,你干什么?怎么不与你那比上胸围不足,比下腰围有余的冬梅姑娘亲热去,跑来这里捣什么乱?”
“你当我不想啊!”小六子一脸委屈道:“我与冬梅都快到紧要关头了,就差那么一腿的功夫,没想到老夫人却派人传话来,说有要事,让少爷赶紧回去,少爷也没办法,只好让我过来通知你一声。”他哀叹一声,言语中说不出的沮丧。
什么,朱吾能还想叫我回去?陈冰这一下可不干了,你让我来我便来,你让我走我岂能走?现在正在关键时刻,马上就要见到红杏姑娘的庐山真面目了,此时若是走了,岂不是大大的吃亏,一切不都前功尽弃了?
他立马一脸的可惜道:“小六子,你和少爷先回去,我待替少爷杨威之后,马上就赶回去!”
“九哥真是对少爷忠心耿耿啊!”小六子举起大拇指赞叹道:“少爷也是这意思,特意让我来告诉九哥,他先回去,让你在这里安心的过五关斩六将,一定要打出他的名头,千万不能堕了咱们的威风!”
还是朱吾能了解我啊,陈冰拍了拍小六子的肩膀道:“放心吧,小六子,你和少爷说,只要有我陈小九在,红杏姑娘就是煮熟的鸭子,怎么也飞不出我的手掌心。”
小六子答应一声,屁颠屁颠的跑远了。
陈小九心中这个乐啊,一方面是因为芦柴棒这厮果然不是省油的灯,这半天的时间将事情散播的满城风雨,这坏水虽然只有区区六十斤的分量,办起事情来却雷厉风行。端得是一位得力干将。
另一方面,既然朱吾能已走,并全权委托他来拿下红杏姑娘,那他当然要义不容辞,甚至不惜牺牲色相的来完成猪公子的夙愿。
陈冰嘿嘿的傻笑着,如果朱吾能此刻看到他的淫.荡表情,肠子一定会悔青了,暗恨自己引狼入室啊!
红杏姑娘在内堂里听见了刚才韩泰发生的事,轻轻地哀叹了一声道:“难道我的两个夙愿就没有一位公子能替我完成吗?想来也是红杏命苦,找不到一个能帮助奴家的人!”
又听红杏姑娘道:““钟公子、孙公子,两位算是我的老朋友了,现在奴家有难处,难道两位公子袖手旁观,不愿意帮奴家这个忙吗?”
这话说得凄凄惨惨,哀怨中又带着责怪,引得几位公子黯然神伤。
“钟越与孙建俱是一脸无奈,他二人的文采棋艺均在伯仲之间,虽说也算上上之才,可是想要为这首曲子写词还是差的太远,想要解这个排局又力不从心,二人虽然很想为红杏姑娘献殷勤,可是却又无处下手。
他们比韩泰聪明的多,很有自知之名,不会傻不拉几的强作出头鸟,最后闹得贻笑大方,惹人耻笑。
总之,不打无把握之仗,这就是两位纨绔很与众不同,很有心计的地方。
只有陈冰与叶吟风俱都轻轻微笑,一脸的轻松玩味。
钟越本想力拔头筹,可是想了许久,也没有一点头绪,他略有点惭愧道:“我与孙公子虽然有心帮忙,只是我等才疏学浅,力不从心,倒让红杏姑娘见笑了!”
红杏姑娘听得钟越的话,不尽叹息一声。
陈冰心中却一直在冷笑,十分怀疑红杏姑娘的惺惺作态到底是何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