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2 / 2)

残隼 袁诺 3022 字 7天前

“我还记得那个家伙撕声大叫的样子,好像我把他的命给拿了一样,其他三个都傻眼了,而我居然从边上的水沟里捡了一条木棍趁他们发呆的时候,狠狠地向他们的身上打去。他们跑了,像野狗一样的四散而跑。而那一次,我也有一个星期没有去上课。当我再出现在学校里时,所有的人看到我的眼神都变了,远远地,不敢走在我的面前。除了她,好像之前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那时我就知道,拳头,才是老大。于是我就成了一个很有名的小混混,或者说是流氓。”

“还好那时我的底子不错,升学考试的时候,居然还考了个重点高中,还是和她同一个学校。在新的学校我并没有重新开始,什么改邪归正,还是一往如前的打架,甚至逃课,学习成绩都成了垫底的了。唯一的成绩是成了学校的恶人。但是我和她的距离好像越来越远,哪怕我们还是同桌。”

孟光的表情沉沉的,好像并不觉得那是一件值得怀念的事。

“直到有一天,她对我说:知道为什么现在我不理你么?是因为,以前你是个好人,而现在你太我失望了。那就是像一阵惊雷在我脑海里响起。于是从那一记刻起,我决定要好好地学习。因为她是我们的全年级第一名。”

“后来,后来,再后来,我们,嗯,那个谈恋爱了。嗯,那个不算是早恋吧,只是她说,如果要追她的话,那上大学以后再说吧。虽然她没有答应我,但是对我的态度好多了。我们常常在一起讨论问题,每次考试以后我都会急着想知道她的分数,看看和她之间相差在哪里。呵呵,这算不算谈恋爱啊?”

这个我怎么知道呢?好像我也没有谈过恋爱啊。最多也是单相思。

“知道么?我们一起去拿通知书的时候,我们是考的同一所学校。那一刻,我觉得幸福一下子变得不是那么遥不可及的了,因为她就在我面前,我激动之余就亲了她一口。嘿嘿,她脸红红的,一句话也没有说,头低低的,我才发现失态了。幸福的时候,就是那个时候。”

孟光看着天空升起的一颗星星,整个人完全沉浸在往事之中。仿佛那些事就在他的面前,就像刚刚发生过一样。

“有人说,幸福就是来得快,去得也快。大一不久这事就让她父母知道了。那时我也才知道,原来他们家是军人世家,他父亲当场就拒绝了我,原因很简单,他的女儿不能嫁给一个暴发户的儿子,只能嫁给军人。于是我毅然地从军了。哪怕是父亲当时极力反对。”

怒发冲冠谁人恨,一展气慨为红颜。

我能明白当时孟光的感受。这世上有种力量能给人无尽的能量,不论坚苦,不论生老,不论病痛,不论距离,它都能给你无尽的力量,想起她时,那是一种暖暖的感觉,一种柔柔的温暖在心田荡漾。而那种力量,我们称之为爱。就像当年我一样,而孟光的幸运在于,他知道他的她喜欢他。而我呢?而我呢?能说什么呢?

西伯利亚经过这里的冷空气,让我不禁哆嗦,我曾在这空气中吸呼过。冷空气过向你在的方向,有一天的早上或者什么时候,冷空气抵达到你那里时,你可知道我们呼吸着同一股空气。如果清冷的空气吹过你的脸庞时,可曾知道,在风中我印的唇印刚才划过你的脸庞。那无尽的思念怎么敢告诉你呢?

“你说啊,我就这样结束了?我该怎样对她说呢?如是这样,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孟光带着哭声说道。那落寂的眼神让人不住地心痛。晃然之间,我好像重新认识了他一样,原来那种爱说爱笑,热情向上的少年中原来有这么多的心事。以前不知道他有多大,现在才知,原来他也才二十出头。却比一些同龄人活得坚定与不屈。大学毕业后只要努力的话,就能找份好的工作,运气好的话很快就能过上白领的日子,再过几年,当个什么所谓的金领也可以。在一个城市里有一个家,有车,有房。而现在却每个月拿百多块的津贴,随时都可以得到军训意外损耗率的名额。没有人能理解,也没有人会理解。

“你怕死么?”我问道。

第四十章:我可以为你去死

“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要去争取。没有到最后,谁知道结果呢。”

“是啊,没有到最后,谁知道结果呢?”

背后传来一阵声音。教士和务二实慢吞吞地从一棵树后面走了出来。

“你们两个也太不小心了。如果是敌人的话,你们两个不早就挂了。”务二实笑道。

“那是因为我从来不对朋友设防的嘛。”我笑道。

“靠,这个理由真恶心。”教士说道。

“报告!13号有事请见!”站在一间平房的面前,我大声地说道。

“进来。”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

“什么事?”鬼见愁坐在那里摆弄一个雪地车模型,头也不抬地说道。

“我代表我13号,43号,21号。请求将25号留下,接受训练。”

“你知道规矩么?在这里你们没有资格提出任何要求。一个右手右腿断了的人,呆在这里,有很大的机率会残废的。离开这里,他还能养好伤。所以你们的要求,我拒绝了。你回去吧。”

“但是……”

“出去!”鬼见愁坚定地说道。

“是!”敬礼,后转。

外面的风大了起来,黑乎乎天空中一点星光也没有,好像这天气要变化了。

“我都说过了不行的。”孟光声音沮丧地说道。

“以前我在一本介绍苏联二战的一本书看到过一个情节,一个苏军军团,在德军的炮火下受到了惨重的打击,全团只余下一个人。一个被炸断双腿,右手全断了两根手指的士兵。而就是这个士兵,在以后十二天之中,没有借助任何外力支援,在旷野与丛林中消灭了三十个德军,最后打死了一名德军少将。他能做到的,为什么我们不能做到?”

孟光听到这个故事时,咬了咬下嘴唇,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毅然把一副拐杖甩得老远。

我笑了笑,转身,立正,面对那一排平房,教士和务二实把孟光护在中间。孟光把身体的重心完全依在左边身子,那种难受度绝对比双腿立正更难受。

皱了皱下眉头后,孟光咬了下下嘴唇后,轻轻地呼了一口气,以后的路还很长,这点痛算不了什么的。

除了我们几个外,四周再没有别的人了。我想现在那些t5老鸟和集训队的菜鸟们在看着我们。风越来越大,风吹到脸颊上是一种如刀割的感觉。而在那时我却想到的是如果有一瓶烈酒该多好啊。早已熄灯了,别人不会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如果我从没有呆在这里的话,也许这一眼看过来,这里和野外的村庄差不多。真不明白这些t5为什么这么早的关灯,而且还振振有词地说明是为了锻炼我们的夜视能力。好在我们习惯有空就休息,可是好像这样的方法对我们不管用,除了鬼见愁想半夜让我们起来活动一下。

风停的时候,四周响起了轻微的沙沙的声音,不一会儿那沙沙的声音变成漱漱的声音。

下雪了。

看不清雪有多大,但抬起头的时候一片一片的雪绒落在脸上,早已冰冷的脸庞只感觉到一点湿湿的。很多时间后我想起那种感觉,觉得那感觉就是被人亲吻着。

孟光感觉得右腿沉沉的,涨涨的,好像有千斤一样的。身子不禁晃了晃,教士忙上前就要扶他。

“没事。只是时间长了有点麻木而已。”

“不知道我们四个算不算笨蛋呢?”孟光说道。

“主啊,请怜悯你的孩子吧,看着这世间的苦难,恶魔的无耻,让惩罚那些有罪的人吧。主啊,你用雪花给予这世间纯洁,那雪花亲吻着你孩子们的脸颊,你是想告诉他们要勇敢,不怕苦难。”教士又在这那里吟唱了。

听到教士的吟唱,我真希望鬼见愁出来让他去跑个十公里。

“不要再说了,上帝如果是救世主的话,那还要恶人干嘛。如果真的有上帝的话,那恶人不早就死光光了。所以啊,你的主也是自私,不然他不留几个恶人,你们就会忘记他老人家。”我说道。

“对,就是。有空的话,你让他下来一起喝喝茶。”务二实笑道。

“让他治好我的手脚也好。”孟光说得更实在。

“好心当成驴肝肺。”教士说道。

“靠!”三人齐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