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嘣!”
一声枪响后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我想我死了。
不知过了多久后,我醒了。这是一个很大很大的一个房间,或者说是一个停尸房还差不多,一排一排的白色床上盖着白色的床单,在那白色的床单下突出的部分是一个人形,地面上流着一淌淌血迹,有的发黑了,一股尸臭味儿迷漫在空中,几个昏暗的灯挂在墙上显得这里的阴森恐怖。饶是我的胆量不小,见到这阵势也不禁的发麻。
我是死了?还是活着?
这些东突要对付老子也不用搞这么大的阵仗吧?
有些吃力地从墙边站了起来,伸手去掀开面前的一个床单。
“哇!”
胃里不住地一阵翻滚,那是怎么样的一个尸首呢?已经开始腐烂的头部只余下半边,身上的血缠着浓浓的臭味儿,胸口有着一个碗大的洞,一个突出的眼睛已经变灰。我再没有勇气掀开第二个床单。
“欢迎来到地狱!”
一个阴森森的声音从我后面传来,我马上转过身一看,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踏!踏!踏!……”
一阵脚步声好像从某处传来,定睛一看,房间的左边有一个半掩着的门,声音是从那里传过来的。与其呆在这里,也不如出去看看,管他奶奶的外面有什么鬼东西。
当打开那些门瞬间,外面一下子亮了灯。
那是怎么样的一个走道呢?四面全是一个一个的洞,而洞上却是一支支黑色的手在那里舞动,一阵阵阴森的哭喊声迷漫在空中。
是梦么?还是我真的死了?一阵颓废的感觉油然而生?这是地狱么?老子居然下地狱了?孟光呢?二实呢?教士那个鸟呢?鬼见愁呢?我的那些战友呢?他们活着还是和我一样呢?他们现在在哪里呢?
“25号,21号,43号你们在哪里?哈哈,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老子下地狱了。知道地狱是什么样子没有?那个地狱就像幼儿园一样的好笑。老子不知道你们是死是活,如果是活着,不要给我老子烧钱了,那玩意儿是骗人的,老子在下面也用不着。如果你们还活着,你们就走运了,老子先在下面帮你们清理出一条路出来。不是说哪怕下了地狱我们也见鬼杀鬼,见佛杀佛么?哈哈,老子现在就要做这事了。”
对着天空我就这样喊了一通,然后一脚把门给踢了个粉碎,再从上面取下一个挂在门上估计是门栓之类的玩意,只是这玩意比一般的门栓长多了,而且是铁的。拿在手上打架倒是刚好。
如果说向后是等死,向前是找死的话,我甘愿去找死,这总比等死好多了。
当踏上走道的那一瞬间,那一边一边的手仿佛是感应到我的存在一样,个个直直伸向我,而我也不客气了,用着铁棍狠狠地砸下去,一阵阵阴森森的哭泣声响起,靠,如果是一把刀子就好多了,而前面的那些事就越来越多。
这时我才发现为什么刚才我看到的那具尸体是那个样儿,因为在我前面有几个人,不,应该说是死人吧,或者他们前不久和我一样也是活蹦乱跳,只是现在被那些手给团团包住,然后那些已经成白骨一样的手深深地刺进身体里面,然后把一块肉或者一个器官给生生的撕下来,然后再缩进洞里,就看了一下我就有点受不了。便马上转过头不去看,这里心里更加坚定了把这些讨厌的手给砸断。
我曾记得有一次鬼见愁把我们给丢到一个乱坟岗睡了两个晚上,到了晚上风一起的时候,我们就开始浑身起鸡皮疙瘩,因为风吹的时候,一阵阵沙沙的声音响起,说有多恐怖就有多恐怖,甚至看到几个人影从地下出来晃荡了几下后又钻到地下,我们一致肯定是鬼,如果不是惧于鬼见愁的话,说不定有些人当场就跑了。第二天的时候,我们私下一交流决定给鬼见愁说,哪知一说,鬼见愁就骂我们看花了眼,然后每人都来了个十公里越野。而到了第二晚上,事情就更加那个恐怖了,半空中居然出现了一个花轿,然后一前一后两个没有腿的人抬着花轿飞啊飞的,再就是一溜儿红灯笼从我们头上方飞过。那天晚上有几个兄弟惊吓过度直接给昏了过去。
第二天当看到鬼见愁的那辆王八车来的时候,就看到一群人坐在一圈儿在那里不停地发抖。
“他妈的一群饭桶啊,就一个花轿几个灯笼就吓成这个样子了?”
众人一听,好像才回过一点神来。
“全体集合!”
我们一下子排成队列,几个昨晚昏过去的哥们儿也好多了,只是明显地看起有点虚,那是惊吓过度的意思。
“作为一个特种战士,这点惊吓都受不了?哪怕到了阎罗王那里,我们也敢见鬼杀鬼,见佛杀佛!”
“黑豹!”
“到!”
“给他们看看。”
“是!”
“执行一号方案。”
两个t5从车子里拿出一件黑色的斗篷披在身上,身上像走机械一样的滑到一处,然后打开一处机关,一块草皮便移到一边,一个洞口就出现了,然后便跳了进去。这个场景就是我们第一个晚上见到的。
“执行二号方案。”
一个彩布被充气后就成了一个花轿的形式,一前一后的两个人体模型穿上件衣服也就有了那么一回事。然后再挂在电线杆上后,另外一头的一个t5就拉着一根线,于是我们昨晚上看到的情景就出现了,而那灯笼和这个意思也差不多。甚至那些鬼哭狼叫的更不用说了,这也是那些家伙搞出来的。
一想明白后,一切烦恼与问题也就烟消云散了。而对于我们群胆小如鼠有家伙,鬼见愁当然是要狠狠的收拾我们一下,让我们记着哪怕是下了地狱了,作为t5的人也得敢在阎罗殿前收拾鬼神。
我们不相信鬼神,但不排除什么神秘事件,而那些所谓的神秘也不过是未解开的谜团罢了,谜团一解开也就没有什么神秘了。
差不多前进了百多米后,我也开始累了,妈的这要砸到什么时候,也不知前面还有什么东西。这时腿下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抓住了,然后狠狠地摔到地面,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几只手从四面抓住我。完了,难道我也会被四分五裂的。
“啊!”
一阵铁棒乱舞后砸断了几只手后,总算解脱了出来。而前面却好像还有很远很远,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如果说一开始是一种恐惧的话,而现在却变成了一种本能。人类对于动物的尸体并没有太多的感觉,就像我们面对杀猪的感觉一样。但对于人体来说就不一样了,哪怕是一小截手臂也够做一段时间噩梦了,或者说我们根本不想见到死尸。而现在军队的军人中很大一部分人从开始服役到复员的时候,根本不会遇到过战争,或者说很多人连枪都不会打几次。所以对于伤亡会对一个新兵产生一种排斥的作用,说得再严重一点,如果克服不了那种现象的话,可能战争一打响,他还没有死在敌人的枪口下时,首先自己就崩溃了。在一般侦察连队对伤亡心理的培训大多都是以军人职责或者医学方面去讨论的,而这些方法固然能让战士们认到死亡不可怕,也会对那些血淋淋的场面有了一定的免疫能力,但是对于特种部队来说这些远远不够的。
我们首先了解恐惧,才能克服恐惧。
睡乱坟岗这些都是我们必须的,甚到我们还会面对面的和一具死尸躺在一张床上,我想平常的社会里没有几个人会知道睡在一个死尸边上是什么样的感觉,纵然我是学医的,见过了那些死尸,心里早有了足够的免疫力,但是和一个死尸睡了一个晚上后,还是接受了一个小时的心理治疗和十公里越野。
“我们是特种部队,随时都会遇到和死尸睡在一起的情况,甚至为了生存,我们还会把那一块一块的肉切来,吃下去。”
我不知道鬼见愁有没有这样的经历,但是他说这一翻话的时候,我们只觉得后背有些发凉的感觉。
“砸!”
我暴吼一声,狠狠的打断了一条快要抓住我的白骨,而前面地上的血迹越来越浓,鞋踏上去的时候粘粘的。而呼吸越来越沉重,不是说人死了就不会感觉到累了么?为什么还会感觉还累呢?为什么胳膊肘儿还会酸痛呢?不会是像闯关一样的吧?老子这一关没有闯过去,还会一次又一次的循环吧?这也太那个吧?
“鬼见愁,你给老子听着了,老子也是一条汉子,就算今天老子还是会挂在这里,老子也不会让你个鸟的看扁。孟光,你给我听着了,你们几个都不要给我丢脸啊,老子都不怕这些牛神鬼蛇的,你们也不要怕,要死也死得坦荡荡的。下一辈子还做兄弟,整那些狗日的t5!”
当喊出这一段时,心里也轻松了很多,闭住一口气,你们这些不知名的脏东西想不让老子好过,老子也不会让你们好过。
“中国人民解放军,杀!”我大声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