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沫伸手在龙腾眼前晃了晃，轻声问道，“龙腾，你还记得你的伴侣吗？”

“你说什么？”龙腾瞪着一双嗜血的眼睛盯着季沫，让季沫以为他又要跟刚才那样发疯，心中顿时一跳，下意识的就往龙熙宸身后躲。

“伴侣，我的伴侣是霜儿，霜儿很好很好，她说要给我生好多好多的崽崽。”说到他的伴侣，季沫发现他眼中的嗜血便迅速消失了，甚至能感觉到温柔跟眷恋。

“霜儿做的肉很好吃，霜儿还会唱歌，她用贝壳记录了好多歌给我，可是后来，渐渐的，那些声音都没有了，都没有了！”

他的声音变得越来越轻，之后变成了无尽的伤感。

看着他眼中的红色不再带着嗜血，只是一种难过，万般思念，季沫也只能在心中叹息一声，随后问道。

“你能说说，你伴侣到底是怎么死的吗？当时你没看到杀她的人是吗？还有……她……临死时遭受了什么？”

这句话像是捅了马蜂窝，龙腾腾的一下从石凳上站了起来，浑身杀气四溢。

“杀，我要杀了他，霜儿，我的霜儿……”

他的手忽然变为一只利爪，一爪子拍在了石桌上，才要，酒坛子纷纷碎裂，就是石桌也碎成了一堆石头。

“我要杀人，我要杀了那些畜生……”

“那些？你是说杀你伴侣的人不止一个人吗？”季沫沉声问道。

只是话音刚落，龙腾的爪子便直接朝她抓了过来，“闭嘴，你给我闭嘴，你去死吧，你该死。”

他这副模样可把龙熙宸这儿的人都给吓个半死，那些雌性，兽人们全都躲的远远的，生怕成为龙腾的爪下亡魂。

“龙腾，你冷静点儿。”在龙熙宸拦下龙腾那只爪子时，季沫大声喝道。

“你跟我逞什么英雄，当初没能保护好你的伴侣，她的死都是因为你，她活着你都保护不了她，她死了你还不能为她报仇，霜儿那么好，她怎么就找了你这么个窝囊废？”

那些逃出去的人在外面都听傻了，季沫本就声音大，即便是在外面，他们都听到了，全都吓的脸色惨白，心中惶恐。

他们知道，完了，一百多年了，没人敢在龙腾大人面前再提过他的伴侣，更没人敢这么跟他说话，在他们看来，敢这么骂龙腾大人的人，那简直就是活的不耐烦了，一定会受到最残酷的酷刑才会死掉。

“怎么办？这个雌性是疯了吗？”

他们全都如一个个受惊的兔子，觉得无处可躲，肯定要被殃及了。

别说外面这些人，就是龙熙宸也忍不住回头看了季沫一眼，季沫不理会，继续大声道。

“我说的不对吗？龙腾，你看看你这一百年来都是怎么过的？你自己应该很久没看过自己的样子了吧？”季沫说着，朝着外面喊道。

“端一盆清水进来。”

外面的人都快吓死了，谁敢答应，还是龙熙宸朝着他们吼了一声，才有胆子大的哆哆嗦嗦去端了水来。

“端到他面前，让他好好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邋遢，颓废，简直连个迟暮要死掉的老兽人都不如，就你这个样子也配拥有水龙族这么强大的银龙血统吗？”

端水的兽人直接跪下了，端着水的手都在颤抖，他哪儿敢去龙腾身边啊，那位大人此时肯定要气疯了，会死人的，肯定会一爪子捏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