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柔醒来时,发现季然之在帮自己施针,阳光从窗外透进来照射在他白色衣袍与青丝上,周身一层柔和的金色光泽,像是水中的幻影,轻轻一碰就要漾开。在暖阳衬托下,白皙的皮肤更是透亮,让簌柔一阵恍惚,觉得他触手不可及。
见她醒来,季然之才把她身上的针一一拔出。他眼中满是担忧,温柔道:“可还觉得哪里不舒服?”
簌柔摇摇头,看了看四周,发现是一间简陋的屋舍,苏羡坐在不远处看她,见她醒来,才转头起身走了出去。
簌柔抬眸疑狐看着季然之,眼中满是惊喜道:“没想到你还会医术?”
季然之低头整理他的针灸袋,云淡风轻又温柔道:“略知一些皮毛而已,可要喝些水?”
簌柔点点头,四处张望看眼下无人,便拉住他的手,脸上瞬间抹上一层浅浅的红晕,道:“你,你能不能喂我。”
季然之见她不施粉黛已清丽秀雅至极,握起她的手亲了亲,温柔道:“此处人多又非不同寻常,以免你遭非议,我去唤蓝樱来照顾你。”
簌柔声如蚊叫,糯糯道:“那你亲一亲我。”说着脸已红至耳根,暗道是他长得太俊美,美色当前,自己才会把持不住无时无刻想占他便宜。
季然之笑了笑,快速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道:“等会叫蓝樱喂你吃些东西,再睡一觉,醒来后应能下床了。”
簌柔脱口而出道:“只有我一人中了一氧化碳吗?”
季然之看了看她,笑道:“一氧化碳?从哪里学来的词?”又握住她的手,温柔道:“切记侯府嫡女是深闺中女子,莫要让有心人怀疑你,我又不能时时刻刻在你身边保护你。”
簌柔想起皇上对她说过的话,用脸蹭了蹭他的手,亲昵道:“知道啦。”
他顿了顿,温柔道:“因你身子孱弱,又不会武功,毒气便吸得多了些,好在及时让你吸入新鲜空气,再施了针,并无大碍。唯恐留下后遗症,往后我需每隔几日帮你施上半个时辰的针。”
簌柔闻言,便觉他刚刚说自己对医术略懂皮毛绝对是谦虚,道:“那其他人呢?”
“我们都闭着气,没什么大碍。”
季然之出门去唤蓝樱,玉笙也跟在蓝樱后面一起过来看她。
待喝了水,簌柔叁连问道:“凌白呢?这是哪里?邺城怎么样了?”
玉笙一一对答道:“凌白似乎有急事走了,也没同我们辞别。这是距离邺城六里外的一处村庄。邺城地下爆炸时,凌白带我飞出邺城,我便往后看了一眼,城内已是疮痍满目,没一处完好之地,地下似乎炸飞出许多黑块来。”
第二日,一行人朝邺城靠近,煤矿爆炸过后,又下了一场大雨,邺城上空的浓烟已经尽数散去,连之前的那股浓烈的药味也闻不到了,从城门口望去,眼前只剩下一片废墟。
这一次,一眼便可以望到城的尽头。
簌柔想象不出邺城曾经的繁华,作为晋国子民,看到一座大城戛然而止落幕,一切尘归尘土归土,心中难免黯然伤神,五味杂陈。
她小心翼翼的扫了一眼众人,苏羡眼中蓄满了愤怒,季然之皱着眉头,皇上的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但猜想他作为晋国之主,内心定是翻江倒海。
又往城内走去,有些还剩半个残壳的房屋也摇摇欲坠,满地的砖瓦碎片,还有一些被震出来的煤炭飘落在泥泞的地面上,那些凹陷进去的坑洞已被地下渗出来的水浸泡,变成了洼池。
一行人在城内各自搜查,盼能找出有用的线索。
簌柔与蓝樱玉笙来到城东时,看到了地面上有一些铁碎片,那些碎片拼凑起来有些像弓箭、长矛、盾等类似的武器,还有一些被震得面目全非却仍能看出原型的土炉。
簌柔问旁边的蓝樱,道:“如今天下是如何炼铁?”
蓝樱道:“民女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