嫧善在梦中翻了个身,摸到身边有人,警醒睁眼,见是无尘,忽想起他在睡前的剖白,又觉方才不知甚么的梦中尽是香甜。
她起身悄悄绕过他下了床,推开一点轩窗,天方微亮,窗外泥土腥味中夹杂着湿凉,她深吸一口,凉气入鼻,呛得她不觉打了个喷嚏出来,于是耳朵与尾巴又来凑热闹,她弯臂向后去顺着蓬松的毛发将长尾曳来身前,只能瞧得见一点尾尖,绒毛支立,手感极好。
院中已被无尘复回原样,连墙内那颗大梨树底,她挖过酒未埋的土坑亦被他填好。
石桌上置着一口小瓷盏,内盛着一点茶水,波粼粼微闪,想是夜间有风吹来,将梨树上所剩不多的雪白花瓣吹了来,落在石桌上片片叶叶,飘进瓷盏内英英纷纷。
她回身瞧了瞧屋内,恐无尘发冷,将轩窗合好,又回了床榻躺回原处,有些想靠着无尘躺,又犹豫不决,不料无尘突然睁眼,伸手便捏了捏她的毛耳朵,“可还睡?”
嫧善耳朵不自觉折了折,不知为何脸颊发烫,闷闷回他:“不睡了。”
无尘此时又阖上眼睛,摸索着将被子盖在她身上,摸到她一片冰凉肩膀,将她往身边揽了揽,合入怀中,温热双手紧贴她微凉后背裸露处暖着,叫她不要乱动,“再躺一会,还早着。”
嫧善果不动了,只有未陇进被中的一截尾巴欢乐地在空中摇啊摇。
他怀中是他自己手作的皂角之味,清清爽爽的,干净的味道。
无尘清醒了一时,问她:“昨日做了鲜花饼,吃吗?”
嫧善这才想起昨日她再窗边瞧见的堆满石桌的鲜花,“你摘那么些花儿,是要做鲜花饼?”
无尘“嗯”了一声,又道:“还泡了花茶,只是味道一般,我再试几次,泡好了叫你喝。”
“那么多花儿,都用了?”
无尘垂眼瞧着她发顶,问她:“昨日没见着我放在你屋中的花束?”
嫧善从他怀中仰头,“什么花束?”
无尘恨恨,低头咬了她一口鼻尖,引来嫧善不自觉的惊呼。
“前日在山下,你与台丹晒太阳时,我去巷外扎了两把槐花,一把与了台丹,你的一把落在了那破院中,昨日一早我上山采了些好看的花儿,回来插了一樽放进你屋内了,你昨日只顾酒醉,想是一点没瞧见罢。”
嫧善只顾心虚,不答他话。
无尘又道:“起吧,昨日的裙子撕坏了,我新买了一套,去试试吗?”
嫧善捂着鼻子惊异不已,无尘去山下买女裙?他一介道士,往闹市中去挑选钗裙?
无尘指着床边竹架上的包袱,叫嫧善去瞧瞧。
嫧善见那包袱比之她昨日背回来的略显大些,拖着长长绒尾走去将布包翻开,最上一件与她昨日所着的裙子一模一样,她回身问:“你如何寻得见那家店的?城中成衣店不少的。”
无尘此时坐起身,正拾掇床榻,闻言回道:“一家一家寻,昨日你出去不久便回来了,必是离玄幽山不远的店,找过几家对比之下,便寻见了。”
嫧善抿唇不语,布包之中还有别物,一套长衫烟粉褶裙,一套男款烟灰长袍。
无尘走近她,道:“恐你一套衣裙不够穿,另又置了一套,那店家说,这套长袍与你的粉裙很搭,我也一并买回来了。”
嫧善仍旧低着头,无尘又说:“我见山下寻常夫妇间,常着同色衣衫进出闲游,过几日你好些了,我们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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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是短了点,但好歹更了。
不知道怎么总觉得这一章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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