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牛走出一段,又听身后的人叫他:“阿紫从甲家沟出来之后去哪里了你知道吗?”
大牛摇头,说“不知道。”
那人再没问什么,摆手叫他离开。
下山之后,大牛才反应过来,他自始至终从来没见过阿紫和方才那人的脸,莫非……
这么想着,只觉得身后一阵阴风吹来,叫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赶忙小跑着回家了。
无尘下山,却不知往何处去找嫧善。夜越深,心内越着急,他越想压制沸腾的五脏六腑。
沿着浏河岸边走了不知多久,才认命般赶去甲家沟,一路上耳听六路眼观八方,甚至不惜放出神识去找,毫无音讯。
之后又在临近几个村庄里找过,也没有找到。
天已蒙蒙亮,他该去回春堂问诊了。
可他还是不死心,草草上了一躺翠微山,却见院门如原样,家里留下的纸条连地方都没动。临下山前又在山上布下了一层结界,以免再有不相干的人贸然上山。
否则,翠微山要变成山下的闹市了。
此时,日出东方,鸟叫蝉鸣,尚甘县一夜沉寂,渐渐活泛起来。
经过昨日半日,许多人都听闻回春堂开门问诊,医者医术可敬,所以皆拖家带口来看病。
一时间,街面上人潮汹涌,堪比集市。
无尘赶到回春堂之时,门口已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州府派了官兵来维持秩序,场面虽杂乱,却也算有序。
冗长繁杂的一日,开始了。
午时,州府的大人派人来送饭,无尘与易夫两人轮流吃过饭,继续问诊看病。今天的看诊时间结束得比昨日的早,因为今日要做一些病情档案,本来昨天也要做的,但是昨天的情形出人意料,两人只顾着看病人,没来得及做。
回春堂距州府不过两条街,无尘坐了一整日,本想着走路回去活动活动筋骨,不想,与他同行的易大夫坚持要坐马车。
“我的腰都快断了,走不动路。”
无尘桌上的药方病例收起,信步走出回春堂,“马车也是坐着,况这两条街皆是石子铺就,马车怕是行不稳当,届时只会腰更疼。”
易夫却不听劝导,执意爬上了州府官员准备的一辆旧马车。
易夫一走,无尘就转入回春堂后门,门一开,清风带过,人却不见了。
——翠微山上,无尘里里外外又检查了一遍,还是不见嫧善的人影,屋舍内与他今早走时无一丝变化不同。
只好又急匆匆下山赶去州府,还未进大门,便听到里头乱糟糟的,一片吼叫声。
本来就心中烦闷,叫这些声音一催,皆变作怒火,烧的他五脏六腑胡乱蹦。
他一只脚迈入州府的大门,迎面撞来一个白袍人影——是易夫,无尘快速闪开,易大夫被高高的门槛绊倒,膝盖磕在石板地上,“咕咚”一声,惨叫声顿起。
无尘正待敷衍了事地慰问几句时,耳边传来“嘤嘤”两声,他被什么东西扑了满怀。
一群人从府内跑出来,口中呼叫:“你这只畜生往哪里逃?”
又有人喊:“看我不打死你这只乱咬人的狐狸!”
……
无尘只顾低头看怀里泪汪汪的小狐狸——她身子抖得这么厉害,是受伤了吗?怎么这么久才来?她为什么乖乖听话在翠微山上等他?
引用及标注:
[1]风箱是一种造风工具,木制的,原理跟扇扇子差不多,但是风力比扇扇子大很多。
[2]“表里皆热…触之即病”,参考自《医学衷中参西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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