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这信息是否有用,所以忐忑地回头,就看见大人眉角微动,似是有些惊讶。
哦,对了,大人平日都是用的心眼,而在这个世界中则使了肉眼。听大人说,心眼看到的景象与平常所见不同,那大人之前没见过钱梦秋面貌也是应当。
可饶是如此,似这般的惊讶也是稀少,桂圆有些奇怪,“大人,是有什么问题吗?”
“”衍虚的视线凝聚在春娘身旁的嫖客背后,语气中罕见地带上些许迟疑,“她旁边的客人应当是钱府少主。”草广镇不算大,自己还是言旭的时候,也算与这位钱少打过几个照面。
什么?!这人是钱少爷?!
等桂圆反应过来,她也不由得迟疑了。
钱少爷是钱梦秋的哥哥,自己都看得出春娘与梦秋的相似,他更加不可能看不出。
而且,在自己的印象里,春娘几乎可以说是被钱少爷包了的。
且不说钱少爷如何对一个与自己妹妹肖似的花姐儿下得去手,单单根据赵老伯在许玉笙坟前的说法,他不是应当有断袖之癖么
眼看钱少爷拥着春娘踉踉跄跄进了厢房,桂圆和衍虚双双陷入沉默。
哪里出了问题?
二人又在窗前站了一会儿,就听得房门被敲响,侍从在外低声提醒,“公子,快到戏班开场的时间了。”
衍虚从未吩咐过要看戏。
这提醒十分奇怪,但想起什么,衍虚并没有拒绝,反而对着桂圆摇了摇头,示意稍后再说,带她走了出去。
从恢复记忆开始他便觉得哪里透着诡异,侍从的话仿佛隐藏在杂线中的线头,顺着“戏班”这个点,他抽丝剥茧,一切便都明朗起来——
按照他们在现世中的经历,草广镇只有过一个戏班。
虫二戏班。
那个张扬地吟唱着“宅门有际,风月无边”的百戏场。
那个枉死者许玉笙的葬魂处。
那个本应在两年前就曲终人散的荒凉地。
就这般,在他们眼前复现了。
没有残破的颓象,只有岁月的洗礼。二胡声咿呀,琵琶声铿锵,响锣一敲,花旦踩着细步袅袅婷婷上得戏台。
许玉笙唱起那句“一身曾沐君恩宠,暖帐亲承奉”。
赢来满堂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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