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出去!”一位长相还不错的护士才刚刚替万刚换好药,便被这家伙一顿臭骂轰了出去。
万刚现在都不想见人,不要说这护士,就算那个从小就对他疼爱有加的在市委组织部工作的母亲也被他轰走了,至于他父亲,丫根儿就没来看过他,对他在外面干的那些混账事,万市长其实也是生恶痛绝,恨不得将儿子给送进牢里“深造”几年,不过万市长只能主外,主内还得他老婆说了算,所以这才让万刚继续打着市长公子的旗号到处欺男霸女,万市长无奈之下在也只能叹息慈母多败儿。
那年轻护士被院长亲自安排到万刚的病房,原本还想着跟这个市里的头号公子哥处好关系说不定下半年改选的时候自己就能当上护士长了,没想到好处没捞到,倒是天天被万刚臭骂,背地里不知道哭了好多次,这才刚刚被轰出去,便与进门的黄孟撞了个满怀。
盘子里的东西全掉在地上,发出咣铛的响声。
“我操!”万刚在病房中皱着眉头骂了一句。
黄孟却是做足了绅士的派头,帮着这小护士将东西捡起来,又笑着说了声对不起,直接让这小护士感动得差点没当场哭出声来,万刚和孟黄的身份,她多多少少听院长讲过,其实黄孟对她也不见得真就好得如何,只是万刚对她的态度太过恶劣,此消彼涨之下就愈加觉得黄孟的好来。
走进病房,万刚抬头正待要骂,见是黄孟,便生生将嘴里的脏话吞了下去,阴沉着脸道:“你怎么来了?来看我的笑话?”
“万刚,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咱俩是什么关系?是朋友,是兄弟,你说这话也太伤人了吧?”黄孟将手上的鲜花插在床头,有些哭笑不得。
万刚不吭声,也感觉自己的态度是有点问题,不过要让他说句软话却是不可能。
似乎知道万刚的性格,黄孟哈哈一笑:“你就别再板着你那张脸了,兄弟,不就脸上破了条口子吗,现在的整形技术这么发达,等你出了院,我陪你去韩国,整次容,回来啥事儿没有。”
“真的?!”万刚其实也早就想到这个办法了,不过听黄孟这么一说,倒也有几分感动,又问:“那可说好了,我明天就出院,然后咱们一起去韩国,老子也霉,怎么就出了这倒霉事,明明没喝多少酒,回头还被整成酒后驾驶,连保险都拿不到一分,我爸还说从重处理,操!”
黄孟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笑道:“这件事情可能没你想得那么简单,我听人说,你这次出事,是有人暗中在你车子里动了手脚。”
“快坐,快坐!”万刚一愣,怒气一下子就起来了:“你说的是真的?”
黄孟拉了张椅子坐下来,皱眉道:“大半是真的,不过这事情我正在调查,回头等我调查出了结果,再告诉你,这种事可不能瞎说。”
“一定是真的。”万刚一拍头,道:“怪不得那天晚上我那车子的刹车突然失灵,连方向盘也突然失灵了,我操,原来有人阴我,这仇,我一定要报,你帮我查,查出来之后,我非弄死他不可!”
心里阴笑连连,黄孟脸上却是凝重的道:“这事情还在调查,可别这么早下结论。”
万刚却早就信了,皱起眉头道:“你说,是谁这么大担子敢对我下这么狠的手?”
“这就不好说了,老实说,咱们兄弟俩平时踩的人也不少,得罪的人也多,真要有人动了手脚,那也要慢慢查才行。”黄孟道。
万刚点点头,道:“那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办了,兄弟,咱这么多年也没啥知心朋友,如果说有,那也就是你了,哥记在心里,以后你有事了,我一定也两肋插刀,帮你摆平。”
黄孟赶紧笑道:“自家兄弟,不用这么客气。”
两人聊了一阵,黄孟的手机响起,一听到是刀疤的声音,黄孟赶紧告辞。
来到医院外面,刀疤带着几个兄弟正好蹲在门口,样子有些可怜,身上都系着绷带,有个兄弟更夸张,脸都被蒙了一大块纱布,看起来倒是有点像沙特阿拉伯过来的。
黄孟一惊,道:“刀疤,你搞什么名堂,让你办点事没办好,倒是给我消失了好几天,你跟我玩花样啊?钱可是付给你了,这事你怎么办的?”
刀疤二话不说,从身上掏出一张银行卡,直接交到黄孟的手上,苦着脸道:“黄少,咱哥儿几个已经尽力了,这事我是真无能为力了,这次的医药费我们自己掏腰包,你的钱一分没动,还你!”
黄孟接过银行卡,却是心里一动,道:“先别走,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你总得给我解释一下吧?”
“这事我说了你也不会相信,不过你也看到了,我们兄弟几个全受了伤,早知道会遇到他,老子打死也不会接这笔生意。”刀疤苦着脸抱怨道,早没了平时的嚣张劲头。
黄孟拉住刀疤,皱着眉头问道:“究竟遇到谁了?”
左右看了看,刀疤将黄孟拉到一边,低声道:“黄少,咱们也不是一天两天的朋友了,你知道,我从东北回十堰来,你是帮了我不少忙的,这个兄弟记在心上的,可这次你猜我遇到谁了?”
“谁?”见刀疤说得神秘兮兮,黄孟也心也被提了起来。
“我以前给你讲过我脸上这刀疤是怎么来的吧?你还记得不?”刀疤郁闷的道,表情有些后怕,吞了吞口水道。
黄孟打了个冷颤,惊声道:“就是你原来讲过的那个单枪匹马挑了东北帮的那个狠人?”
点点头,刀疤打了个冷颤,心有余惊的道:“这次算我运气好,捡了一条命,那位狠人也说了,只要我不动你说的那个女人,我照样做我的黑老大,他不会管我,更不会找我的麻烦,所以,这件事情你就别再让我去做了,我是真做不来,可不要钱没挣到,反倒是搭上一条命就太不值得了。”
“他还敢杀人不成?”黄孟冷笑道。
“杀人怎么了?”刀疤苦笑着摇头:“黄少啊,不是我说你,你是没在东北混过,要是你去过东北,你就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了,杀人怎么了?对你来说,杀个人是大事,对他来说,杀我,就跟杀只鸡没啥两样。”
黄孟跟刀疤交往了好几年,也不止一次的见识过这刀疤打架的悍勇,可谓身手不凡,十足的练家子,不禁有些怀疑的道:“你不会故意夸大其辞吧,就你那身手,他像是杀鸡一样?”
点点头,刀疤苦着脸道:“黄少,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我是说真的啊,要不是把你当朋友看待,我都不会讲这件事情,你也自己小心,千万不要再找那个女孩子的麻烦了,否则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好了,我知道了,你们先走吧,这点钱,当是你们的医药费,下次有生意我再找你!”黄孟从怀里摸出钱包,拿出一叠百元大钞,估计有两三千的样子,直接交到刀疤的手里,然后挥挥手道。
刀疤也没客气,收下钱,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郑重的道:“黄少,这件事情你可要想清楚,最好别去找她了,否则,你真的会很麻烦的。”
点点头,笑了笑,等刀疤几个人离开,黄孟的脸色就一下子变了,变得异常难看和扭曲,却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喃喃的道:“马六,看来,你藏得够深,原来后面还有高人护着,不过你别太嚣张,我就暂时不收拾你,自然有人会出面收拾你!”
转过头,原本准备离开的黄孟再次踏进医院大门。
…………
市南某私人诊所附近,一辆破旧的吉利车上坐着几个吞云吐雾的年轻人。
前排是马六跟小三儿,后排坐着小虎和一个身材矮胖的男人,这胖子大概只有二十岁左右,一头黄发,咧开嘴笑的时候,几颗因长期抽烟而醺黄的焦牙让人看了有些恶心,这个人便是耗子,以打架勇猛不要命却又号称是打不死的小强一般彪悍的耗子。
马六皱紧眉头抽烟,身边放了几根废旧的钢管,一边的小三儿则有些兴奋莫名,嘿嘿的傻笑,一边搓着手,眼睛死死的盯着街角的方向。
“紧张?”马六看了小三儿一眼,道。
“紧张个屁。”小三儿头也不回的道:“六哥,都怪你好久没带咱们出来活动了,所以难免就兴奋啊,我这心里都激动得砰砰乱跳了,哈哈。”
马六笑了笑,没说话。
后排的耗子却嘿嘿怪笑道:“小三儿,你他妈的一会儿打架的时候再往后缩,我他娘的回头得好好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