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好孩子,他们心里还是更偏向曲馨。
“对了,你把文件放好,千万别让阿延看到。”张慧芳嘱咐道。
陆建国想起儿子多年前为了苏卿跟家里决裂,长叹一声,将新旧两份文件一起放到了拉门书柜的最底层。
这个柜里放了些笔墨纸砚,但陆建国早都不练书法了,平时就是个积灰的地方。
*
周末下午,陆媛早早来到陆建国家候着,准备给小侄子辅导作业。
等了一会儿,大伯母把小童从少年宫接了回来,她问道:“小童,今天美术老师布置了什么作业啊?”
小童在客厅新买的小书桌上依次放好画笔和画纸,乖乖回答小姑的问题:“老师让我们用水彩画爸爸和妈妈。”
陆媛了然,想着该怎么指导作画,却见小书桌画画有点放不下工具。
她提议道:“要不我们去餐桌上画吧。”
小童乖巧点头,拿起画笔和画纸,准备搬家。
张慧芳从厨房出来,恰好看到,指着书房说:“一会儿我们要做饭,餐厅多吵啊。你们去爷爷的书房里画画,他的书桌大。”
陆媛惊呆下巴,心想大伯的书房堪比皇帝批阅奏折的地方,以往她们想进都得经过请示才行。
现在居然轻而易举地拿出来给小童画画。
她不禁摸摸小童的小脑袋瓜,心想这简直就是蜜罐里的孩子。
搬完家后,陆媛帮着调好颜色,小童开始作画。
但是水彩笔刷的刷头太粗,画一米九的肌肉男还行,但要画纤细的苏卿,怎么画都不像。
小童再乖也是小孩,画几遍就不耐烦了,撅着小嘴一脸沮丧。
陆媛挠挠后脑勺,灵机一动:“我想起来了!大伯书的书房里有文房四宝,我们用毛笔画就能把你妈妈画瘦了!”
小童眼睛一亮。
陆媛蹲下来,打开拉门柜,看到里面的东西后,笑着朝小童招手:“果然在这儿!快过来!”
小童笑着跑过去,一个没注意,不小心替到水桶,撒了一地,连柜子里的东西都湿了。
陆媛慌了,“完了完了,大伯会骂死我的!”
小孩见大人一脸惊慌,也跟着急得直哭。
陆延路过听到动静往里一看,“你们干嘛呢?”见儿子哭了,他忙走进去,蹲下来,抹抹儿子的小脸,“怎么哭了?”
小童哭得稀里哗啦的眼睛里满是愧疚,指着一地的水说:“我犯错了。”
陆延笑了笑,“没事,爸爸收拾。”抬头对陆媛说:“你带小童去洗洗手,我会跟你大伯解释的。”
陆媛一脸感激地看着大堂哥,带着小侄子出去了。
陆延见柜子里的文件湿了,赶紧拿出来看内容有没有模糊。
结果打开一看,竟然是两份内容截然不同的苏卿背调。
张慧芳见孙子从书房里哭着出来,连忙上去问:“怎么了这是?”
陆媛低着头将经过告知。
当张慧芳听到撒水的地方以及陆延正在打扫,慌得连手上抹布都掉到了地上,“糟了!”
陆媛见伯母这么大反应,她蹲下来捡起抹布,跟小童说:“我们好像闯大祸了。”
小童一听,眼泪喷成了瀑布。
张慧芳赶到书房时,陆延还蹲在地上看两份背调。
他听到门口的动静,抬起头,看到母亲慌张的模样就知道她肯定知情。
他站起来,举起文件,满眼失望:“妈,你们居然背着我调查苏卿。”
张慧芳想不出借口,低着头。
陆建国见老伴儿站在门口,走过去问:“怎么了?”往里一看,儿子手上拿着的竟然是苏卿的背调,他知道大事不妙。
“爸,妈,你们这么多年一直反对我和卿卿在一起,就是因为信了这份胡说八道的文件?”陆延举起文件质问道。
陆建国转头看看远处的侄女和孙子,把老伴儿推进书房,关上门不让孩子们听到大人争吵。
他对陆延说:“馨馨说可能是当年经手的人搞错了。”
“你们信?”陆延像是随时会爆发的火山,“就算是曲馨亲口跟你们说苏卿不是好人,我又跟你们说过多少遍卿卿是个好女孩!为什么你们宁可相信外人,也不相信自己儿子?”
张慧芳解释道:“那不是馨馨嘛。”
“曲馨又怎么样!”陆延刚要说什么,想了想又把话咽了下去。
曲馨、墨谦和他之间的事,多说无益。
“你怎么跟你妈说话呢!”陆建国拍桌子指责:“这么多年来,苏卿就是你的逆鳞,我们多说两句你就爆炸。你让我们信你什么?你自己想想,每次遇到关于苏卿的事,你像不像被迷了心窍的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