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糕再贵也贵不到哪里去,而甜品台,尤其是高端订单,动辄能叫到五位数,算是这一行的利润大头。
眼见要大赚一笔,夏知蔷心里自然乐得没边儿。
见她忙得很,孟可柔便去内场帮着自家员工撤场了。
答复完现场咨询的意向客户,夏知蔷开始清点带过来的餐具器皿和装饰摆件的数目,等将物品一一封装好,时间也不早了。
她正想带着助手秧秧将东西都搬车上去,有人叫她:
“知知。”
这间酒店的迎宾区修得极为气派,挑高空间,层高约莫有八/九米的样子,季临渊的声音自身后悠悠传来,如同教堂里的管风琴一般,在夏知蔷脑子里形成嗡鸣的回声,横冲直撞地打着转。
她汗毛都竖起来了。
僵硬地转过身,夏知蔷下意识不去直视这人的眼睛,只盯着地砖喊了声:
“临渊哥。”
季临渊对这声称呼并不满意,眉头轻皱,却没急着纠正,只是向前踏出一步。
他刚一靠近,夏知蔷就本能地往后退了半米,他便又走了几步,生生把人逼到了还没来得及撤走的长桌前。
夏知蔷还在发酸的腰猝不及防撞到桌沿,经不住嘶了一声,又很快闭嘴,挺直脊背,梗着脖子,状态如临大敌。
没再逼近,季临渊站定在人面前小半米的样子,表情玩味。
男人丰润的眉骨上有一条2厘米左右的新鲜疤痕,已经消肿了,周围只剩点淤血,一眼看过去算不得触目惊心,不过是让他这张本就生人勿近的脸更多了几分煞气而已。
固执地昂着下巴,季临渊眼皮微垂,眸子似有若无地在人脸上扫了一扫,说:
“确实不上镜。”
第9章
夏知蔷知道自己长得不怎么好看,不好看,所以才不上镜。但自己知道,跟从别人嘴里听到不是一回事。
她咬唇,默然低下头去。
季临渊对此恍若未见,只问:“忙完了吗?”见夏知蔷不作声,他便又问了一次。
宾客已经散的差不多了,但迎宾区还有撤场的工作人员在,料定对方于大庭广众之下不会做什么出格举动,夏知蔷生出些许底气,紧抿嘴唇,依旧不予作答。
无视她徒劳的沉默,季临渊兀自开口:“早听说你们这行总要往酒店跑,我还想,会不会哪天就碰上了。结果新店开业第二天就……”
他说一半顿住,声音听起来很是愉悦:“你看,哪怕把我拉黑了,该来的你也躲不过。”
夏知蔷蓦地抬起头来,有些惊愕:她根本不知道这家酒店是季家的产业,否则绝不会千里送人头;她也的确拉黑了季临渊,只不过,是在孟可柔的催促下才定的决心。
“别站这儿了,”季临渊低头理着袖口,语气漫不经心,“陪我吃顿饭。”
说完他自顾自往一边走去,似乎料定夏知蔷会像以前一样乖乖跟着,尾巴似的,甩都甩不脱。
等走出去几步,季临渊这才发现没人跟上来。他回头,皱眉看向夏知蔷:
“愣着做什么?”
“我、我不饿。”
“哦,”他尾音上扬,满脸不以为然,“但是我饿了。”
“……”
夏知蔷最怕他这理所当然的蛮横劲儿,头疼之下,扶住桌沿才勉强稳住身形。她说:“时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家去,你自己吃吧。”
像是听不出对方的不乐意,季临渊问:“这才几点,回家做什么。难道,是冯医生给你设了门禁?”
无视他的嘲讽,夏知蔷想起刚才跟孟可柔讨论过明天给冯殊送饭的事,只答:“得去买菜,晚了来不及。”说罢就要从一旁离开。
奈何,对方已经先一步拦住了去路:“不是不饿么,不饿买什么菜?”
“我做饭给我老公吃不行吗?”
“他不缺这一顿。”
“难道你就缺这一顿?”
似乎被问住了,季临渊紧闭双唇,只有下颌在微微活动着。顿了好几秒,他才说:“为什么你每次都要惹我生气?”
“明明是你——”
夏知蔷很想怼一句“明明是你脾气差性格有问题”,可她一没这个胆,二来也知道话一出口就会没完没了,遂作罢。
她不愿跟季临渊多做无谓的纠缠,便准备带着人直接返程,却发现助手秧秧和两个兼职的员工已经不见了踪影。
恰好秧秧发来消息:【小夏姐,东西我们收好了,现在蹭孟姐公司的车回工作室的。你忙你的,不用操心了哈。】
不知不觉落单的夏知蔷正站在原地发愁,手机突然响了,是冯殊。
她一个喂字刚出口,豪无预料地就被季临渊拽住胳膊转了个身。
将人往自己身前一带,他死盯着她从耳后蔓延至颈侧的斑痕,面色铁青,久久没有说话。眼尖地瞥到来电画面上的名字,季临渊腾出只手就往夏知蔷身后探,显然是想把她的手机抢过来。
夏知蔷胡乱挣扎着,又踢又打,一边试图挣脱一边毫无威慑力地说:“你松手,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