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直起身,他强装镇定:“你怎么来了?”
夏知蔷不答话。
她绕过地上的狼藉,走近了些,只问:“为什么不告诉我?”
冯殊不太敢看她:“我想的是——”
夏知蔷突然疯了一样地锤他胸口,冯殊没站太稳,后退了两步,她竟是追上来踢他的腿,手上还继续胡乱拍打,要多生气有多生气,别说脸了,就连眼睛里都是通红通红的。
像个急眼的兔子。
“你想什么?你想的那些,从来都不会告诉我!我笨,我蠢,我没你这样的脑子,我会不出你们聪明人的意。我什么都不知道的蠢样子很好笑是吗?你很得意对吗?”
“不是,我……”
冯殊从来没有这么手忙脚乱过。夏知蔷一直在打他,也一直在哭,眼泪像擦不干净一样往外涌,止都止不住。
她声音变了调:“你就是仗着自己聪明,欺负我,瞒我,把我当猴儿耍。冯殊,你怎么就这么坏呢?”
“知知,你听我把话说完好不好?这次我真的……”
“我不要听。”
夏知蔷哭得语不成句:“我再也不要喜欢什么聪明人了,再也不要了。”
作者有话要说: 替你们打他。
第46章
不过脑子的话脱口而出后, 夏知蔷蒙了, 一时忘了要继续哭。
冯殊也是。
她说自己再也不喜欢聪明人了。
所以,她喜欢的那个聪明人是谁呢?
挺好理解的几个字, 夏知蔷讲得清清楚楚,冯殊听得明明白白, 但怎么, 就觉得不像真的?
冯殊试着朝她伸出手:“你的意思是……”
“没什么特别意思”“你别多想”“我回家去的”“你爱回不回”夏知蔷急得胡言乱语, 转身就往外走。
没一会儿她又折了回来, 瞪着原地不动的冯殊:“跟上啊,真不打算回家啊?”
两人一路别别扭扭的。
到家后, 夏知蔷也不忙别的,将夏胜利给她的戒指再次拿到冯殊面前:“你看,我真的找到它了。”
冯殊接过, 作势就要给夏知蔷套上, 手一松,那戒指竟然再次滚落在地。
夏知蔷急得跳脚, 当下就要弯腰去捡,冯殊说他来,却在捡起戒指后, 不动声色地将其替换成了口袋中的另一枚。
这一枚,才是两人真正的婚戒。
好几天前, 冯殊无意中在副驾驶座位的缝隙中发现了它。他仔细回想了下,猜测是两人从画室出来的时候,在混乱间将其遗落在了这里。
画室里发生的事, 是冯殊自己临时起意,夏知蔷累坏了,出来连路都走不好,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说来说去,弄丢戒指的事怎么都怪不到她身上。
冯殊却借题发挥,朝她发了火。
夏知蔷那天哭得很凶,抱着丈夫一直说不要离婚不想离婚,还为了个破戒指从晚上找到白天,又从家里找到酒店,失魂落魄的,最后竟然想法子弄了个替代品来,只求维持这段婚姻。
冯殊直到刚才还在自以为是,以为夏知蔷这么锲而不舍,求的只是安稳,图的只是他对她好……
夏知蔷打自己那几下,还是下手太轻了,他想。
不知道该说什么,冯殊默默将调了包的婚戒套在妻子的无名指上,第三次。
夏知蔷对着光细瞧,有些疑惑:“这个,怎么感觉哪里不太一样了……”明明是冒牌货,居然越看越像真的。
“哪里不一样?”冯殊故意问,“弄错了,不是这个吗?”
她心虚地摆手:“怎么可能!这、这个不就是的,怎么会弄错。晚饭想吃什么,我爸邮了咸肉过来,做腌笃鲜?”
冯殊淡笑地看着夏知蔷顾左右而言他,有冲动搂搂她、吻吻她,可惜不行。
肆意表露感情是件很奢侈的事,尤其是对于现在的他来说。
深夜,冯殊明明很早就躺在了次卧床上,闭上眼却怎么都睡不着。忽然,他听到门口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
黑暗中,夏知蔷跟做贼似的,正猫着腰往床上爬。
冯殊叹气:“不是说好了么,最近分床睡。”
“一个人睡不着。”
“这是为你好,以防万一。”
她已经钻进了被子,试探着往人怀里贴:“我查过了,这样不要紧的。”说罢将头探出来,猝不及防就啄了冯殊的嘴唇一下,羞答答的,“这样也不要紧。”
冯殊无奈地任她又亲了两口:“你查什么了?”
“什么查什么,我说这话了?”夏知蔷立即翻过身去,打算不认账,“好晚了,睡觉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