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男人只是不发一言地搂紧了她。
发现后一页被撕掉,夏知蔷还顺嘴追问了一句,冯殊那时候给出的答案是:
“写错字,干脆就撕掉了。”
语气云淡风轻的,不像藏着什么秘密。
而此时此刻,夏知蔷捏着这张遗失许久的泛黄纸页,手不住颤抖着,眼眶也不受控制地发热发胀。
冯殊在这张被撕掉的纸上画了一支蔷薇,一支真真正正的,含苞待放的蔷薇。
蔷薇四周亦是布满了字迹。
当时的冯殊一开始也许是打算认真记记单词的,由左上角打头的单词就看得出来,他写了个rubber tourniquet,然后是respiration,夏知蔷都不认识,只凭直觉猜测是医学类词汇。
不过,从第三个开始,他的笔记就变成了不断重复的另一个词。
他写上了,密密麻麻布满一整页纸的……
rose。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没有薇薇的死,冯狗兴许可以手把手给知知开小灶,深入地补习下人体解剖知识呢,嘿嘿嘿(笑容逐渐变态)
渣南友情提示:冯狗将素描放在后备箱发生在29章,知知不爱喝矿泉水的梗出现在16章(季狗也记得这点嘻嘻),知知素描画得不好的梗出现在28章,冯狗的笔记本出现在24章……哎算了感兴趣自己重看一遍吧2333333,不要浪费本埋梗爱好者的一片苦心。
第53章
沿海小城, 条件有限, 冯殊请周继在海鲜大排档将就了一餐。
周继旅居欧洲已久,最近才回国, 在南大艺传学院任教,表兄弟两已有快两年没见了。
呲的一声打开罐当地产的啤酒, 周继还算文雅地尝了尝, 道:“哥哥我下了飞机就直奔你这儿, 你倒好, 酒都不陪着喝两口。没意思,真没意思。”
“下午还有会诊, 真不能沾,”冯殊闲适地将夹着烟的手搭在椅背上,任凭淋漓海风将额发吹得纷乱, “再说, 你这趟也不是专程来看我,这个规格足够。”
周继笑骂了一句, 感叹:
“你们这些当医生的也是辛苦。跑这么远援建,住的房子破破烂烂不说,补贴少, 事情多,累得狗一样还不让喝酒……一门心思为人民服务啊。”
“少来, ”冯殊弯弯嘴角,“周续最近怎么样?”
“他?奸商一个,一门心思为人民币服务呢, 我都不耐烦提。”
“要不是你死活不愿意接外公的班,他不至于扛下这些。”
“我不乐意接班是真,你也是他老人家的外孙,不也没尽义务?周续心里只怕恨死我们俩了,哈哈哈。”
话头断在这里,周继眸色一转,状似不经意地问道:“我弟媳呢?不是说带出来认个脸的么。”
当时,周继和几个学生讲完话,再回头就发现夏知蔷不见了。
还没得及要电话,他不得其解却也没有其他办法,只好按原计划先登机再说。结果,飞机上找了一圈都没见到人。
猜测是祸从口出,他怕被冯殊埋怨,到丰舟后便立即找上门来探情况。
听到夏知蔷的名字,冯殊笑意一收:“她……临时有事,过两天才能来。”
周继心里咯噔一下。
他正准备坦白自己和夏知蔷碰过面,且说漏嘴的事,冯殊已经先开了口:“说起来,你跟我太太也算认识。她叫夏知蔷,之前用‘季薇薇’的名字在你班上学过画,还记得吗?”
故作惊讶地听完冯殊的叙述,周继心虚地咳了声:“刚结婚那会儿你不跟人家‘相认’,我还能理解。毕竟你从小就这狗样,鼻孔看人,又傲又轴,愿意自己先开口才怪了。”
冯殊轻哼了一声。
“先别着急否认,”周继不着痕迹地转了话题,“就比如这次,都被莫名奇妙发配到这个地方了,还要端着。跟我小姨打个电话很难吗?只要她和那个人开口,什么院长副院长,都得排队给你敬茶。”
他口中的小姨,就是舒明君。
从舒家人的角度出发,周继还是希望表弟能和自己小姨尽释前嫌的。
对他的提议,冯殊不置一词。
前段时间,他在舒明君的安排下见了陈文康一面。
曾经手掌风云的男人,如今只剩下一副骨头架子,他虚弱地陷在病床里,呼吸声粗哑得像破了口的风箱。
病房外,陈家各房都派了人,想会一会这位突然冒出来的“长公子”。
他们各怀鬼胎,精明地搭讪打量,眼里话里唯独没有面对病者该有的怜悯。就像聚集在鲸落上的寄生物,贪婪残酷地蚕食着,急切到不加掩饰。
冯殊在病房里待了半小时,陈文康便让舒明君也进来。
他指着只生未养的儿子,冲舒明君摇头:“放他走吧,何必互相勉强。”
夫妻俩当场吵了一家,确切点说,是舒明君在单方面哭诉。
她说陈文康装好人□□脸,坏事都要自己来做,接着又骂他狠心,才过了几年好日子就要撒手不管了,留下这么大一个烂摊子。
陈文康一直攒着妻子的手,任她宣泄,没一会儿开始剧烈地咳嗽,仪器也跟着胡乱鸣叫。
舒明君吓得失了魂,说文康你挺住,我就只有你了。
冯殊从未见过母亲这般失态。
面对冯克俭的如火热情,她总是冷冰冰的,高高在上,连一个皱眉都不愿施舍。有时候面对冯殊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