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地库光线昏暗,她据理力争的嘴快速地张合着,碎碎念个不停,像又软又弹虾粉色的柔嫩旋涡。这张嘴里说出来的全是冯殊不想听的话,偏偏,夏知蔷的模样固执得可爱,脚一踮一踮,手指来绕去,连发丝都鲜活,浑身散发着才兴起不久的恃宠而骄。
是骄,也是娇。
冯殊深沉的眸子,在黑暗中隐现着不可忽视的光。
瞬息间,夏知蔷被人猛地压在了车门上,肩胛贴着冰凉的玻璃,冷意让人止不住一颤。
一起压过来的,还有冯殊带着微薄怒意的唇,和温热坚实的胸膛。
若不是他贴心地将手垫在人后脑勺,夏知蔷只怕要被这突如其来的力度给撞晕过去。
来不及张开的嘴已被人强行撬开,她只能跟着节奏仰头,吞咽,或是偏过脸来适应对方时刻变幻的角度,无孔不入地承受着侵袭,求问或是求饶的机会根本没有,几乎连呼吸都失去。
平时的他看起来太好说话了,尤其是从丰舟回来后,对她温柔迁接近纵容的地步,以至于,夏知蔷全然忘了这人骨子里霸蛮的那一面。
最初的猛烈之后,冯殊的吻渐渐变得细,密,且实,时不时还会刻意松开些距离,轻柔地在人唇角啄着,再从喉间溢出哑得不行的一句:
“忍你很久了。”
也不知道是忍她的错话,还是别的什么。
绵绵春雨,丝丝入骨,直到脊椎都发软,夏知蔷化作一摊甜腻的糖汁,失去形状,挂在了他身上。
冯殊将人打横抱起,准备上楼。
夏知蔷剧烈又深重地呼吸着,迷蒙的眼里忽然闪过一道光,伸手就拽住冯殊的衣领,摇了摇头。
“听话。”他语气不容拒绝。
赧然地咽了咽口水,夏知蔷用目光指向那辆靠着墙角停放的车,在人耳边讷讷:“这里,就可以。”
第55章
回程时已是万家灯火, 餐桌拥挤,路上便空荡, 冯殊的车开得并不快。
光箭一样的霓虹拉扯着向后略过, 车厢里安静至极。
忽有沁凉的晚秋夜风裹着呼啸声拂面而来,吹动了男人略显褶皱的衬衫领子, 他侧过头,发现夏知蔷不知何时已经醒了,正将下巴枕在手肘, 趴窗框上吹风。
很舒服的姿势,睫毛都是惬意的。
那些变幻莫测的光在她恬美的面容上跳跃,喧闹和宁静于这一刻完美达成和解。
冯殊忍不住腾出手用五指捋过女人的发丝, 揉揉她的后脑:“别着凉了。”又问, “在想什么?”
“你。”
他笑笑:“我不是在这儿吗。”
“和在不在身边没关系的。”
冯殊的心被轻轻撞了下。
也是,她就在一旁, 触手可及, 他心里还不是在想着她。
这许多年,不管在不在身边, 一直都在想她。
就像刚才的某几个瞬间, 两人明明已贴合到极限, 还嫌不够, 脑子里填满了对方,身体亦然, 就是觉得不够。
对对方的渴望似乎总也填不满。
夏知蔷是那种脑内急速飙车, 实战起来却连方向盘都握不稳的行动废柴。
冯殊正好相反。
还未尝试过的陌生空间, 他仿若事先实践过,利用了一切可以利用的着力点来碾转来逼近来占有。毫无招架之力,夏知蔷索性奉上全部自主权,放任肢体关节被人叠成各种形状,毫无保留。
她笨嘛,不如就全听他的好了。
也不都是被动,偶尔心有灵犀地完美迎合上了对方的索求,冯殊会用低哑轻柔的嗟叹作为回报。他叹:
“知知,知知……”
舌尖弯折形成的简单音节,从他唇齿间发出变得旖旎缠/绵。
夏知蔷恍惚间以为自己回到了两人切身相处的最初,海德堡的那个雪夜。
没开灯的房间布满了冰蓝色的月辉,冯殊用灼灼目光笼罩住她,欣赏着不可多得的绝美珍宝,虔诚而专注,无法抑制的迷恋与冲动在里面缠绕交织,落在身上烫得像有火在烧……
姿态更迭的间隙,夏知蔷再次捕捉到了冯殊这般醉人的眼神。
她沉溺在对方的眸色中无法自拔,小腿顺从地搭在了人肩上。猝不及防,夏知蔷抵着椅背的魂和形便被硬生生从中掰了开,一分为二。
由头到尾,夏知蔷只来得及神颠魂倒地溢出半个音调。
嘴已被冯殊捂住。
“这样就受不住了?”
他的笑得得意,却不轻浮,有着让夏知蔷最沉迷的分寸感。
也许她早就爱上了这进退有度的分寸。
在她还不知道他是那个人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