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一晃而过。
初夏某天,夏知蔷穿上孟可柔蜜月旅行给带回来的red valentino小裙子,还认真卷了头发,准备去赴一场婚宴。
这裙子是夏知蔷怀孕前最钟爱的款式,棉质蕾丝,打褶裙摆,十分小清新。
孟可柔送裙子的时候就说了:“穿上它,你就是少女本女,谁能看出来你是个当了妈的?去大学城转一圈,指不定多少臭弟弟来问你微信。”
夏知蔷心道,孟可柔是想太多了。
家里人都外出了,她今天得拖着拳拳小朋友一起去赴宴,顶多只能装个少女妈妈。
夏知蔷到的不早不晚。
新娘子蒋悦然笑得温温柔柔地,主动迎上来:“好久不见啊,知知。”随后伸手揪了揪拳拳卷弹簧一样的辫子,“这就是拳拳?真可爱,比照片上还要可爱。”
“恭喜,”夏知蔷将自己和叶青的红包一并递给伴娘,“叶阿姨又带着我爸出国开洋荤去了,实在来不了。”
“你能来就好,还以为……你这辈子不会理我了,”蒋悦然笑容先是一淡,见夏知蔷没有要接话的意思,转瞬便重新热烈起来,那点诚恳转瞬不见,“快进去吧,老邻居我都凑在一桌了,叔伯阿姨们刚才还提起你呢,正好叙叙旧。”
夏知蔷牵着拳拳往宴会厅里走。
她不记仇,但也不傻,刚才是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要不是叶青拜托她来送红包,绝对不会来这一趟的。
蒋悦然嫁了个基金经理,本地人,家境不错,婚礼办得挺隆重。
偌大的宴会厅里,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夏知蔷正准备把女儿抱起来,却见拳拳忽然站住不动,眉一皱,嘴一撇,小胖手也跟着攒成了拳头,鼻子还一吸一吸的,脸涨得红彤彤。
完蛋。
她拉了。
“吃得多拉得也多,到底是遗传谁的,嗯?还真是会折磨你妈诶……”默念着亲生的亲生的打了心疼扔了犯法不值得,夏知蔷无奈地将娃抱去了母婴室。
被自己生的臭妹妹熏得脑仁子疼,她出母婴室时没看清路,迎面就撞上了一个人。
下意识护住拳拳,夏知蔷退开一步,一声对不起说到半路,才发现对面站着的人是季临渊。
她在心里哇呜了一声。
不是被帅的。
夏知蔷只是感叹,蒋悦然不愧是蒋悦然,结婚居然把这尊佛给请来了,前任情人现任老公正面交锋,是准备开台唱戏吗?
一个敢请,一个敢来,都是人物。
季临渊哪知道她在想什么,他只看见夏知蔷将眼睛瞪得很大,里头的情绪也很多。
“看够了吗?”他幽幽开口。
夏知蔷回神:“临渊哥,好巧。”
“早看见你……你们了,”季临渊眼神落在拳拳身上,没什么起伏,“她长得不像你。”
放眼全世界,可没有哪个当妈的爱听这句。
夏知蔷笑容勉强:“以后会长变样也说不定的。”
她抱着孩子就要告辞,谁知,拳拳忽地伸出胖成几截的小肉手,死命拽住了季临渊的领带。
不得不说,会吃的孩子力气大。拳拳硬生生将领带抽出一段来,捏得紧紧的,还献宝似的跟妈妈说:
“小蜜哄!有小蜜哄!”
被迫前倾身体,季临渊当场就想扯开拳拳的手,顾及到夏知蔷,他忍住了,压抑的怒意隐约可感:
“让她放手。”
急得满头汗,方法用尽一点作用都没起,夏知蔷无奈:“她也得听啊。一个两岁多的孩子,又不是你的员工,能指哪儿打哪儿。”
季临渊转而去看拳拳:“松开,不然我——”
“不准威胁我女儿!”夏知蔷眼里几乎要冒火,“我在想办法了,不然,你把领带解了,我再买一条还你就是了。”
她全身心地忙着哄孩子,根本没发现两人现在离得很近很近。
比这几年任何一次偶遇都要近。
倒也不能叫偶遇。
也许是因为下意识在关注着夏知蔷的生活,季临渊曾在医院、母婴店、商场、工作室楼下,不止一次碰见她。
他看她大着肚子采购玩具,看她还未修整好就复工,看她抱着婴儿跟朋友探店吃饭。
季临渊不曾上前去打过招呼。
今天也是。
夏知蔷一来,他就看见她了,然后借着抽烟的功夫等在洗手间外面。
听到她的提议,季临渊说不清心里具体是什么感觉,总之是高兴的,而手也已经先于意识开始解领带:“我的地址你知道,就照这个买吧,买好送来。”
就在这时,一个看上去20出头的年轻女人踩着高跟鞋寻了来:“临渊,我找你好久了。”
等看到夏知蔷,她面色一滞。
女人穿着一条跟夏知蔷类似款的裙子,气质雷同,身材也差不多,两人站一起有种微妙的亲缘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