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了程温八百块钱,足够他在附近任何一家环境优越的酒店住上一晚。
可转念又想到流产后他精神时好时坏,万一又大半夜跑到外面去找孩子,会出什么岔子。
他虽然不是那么在意这个傻子,可也不希望他有事。
而这幢房子里,也只有仓库那种脏兮兮的地方是程冉不会去的。
“……”程温向来不会反抗他,乖顺地跟着简清去了地下室。
仓库的面积很大,但灯光很淡,天花板上只有一盏瓦数不高的小灯泡,昏黄的灯光打下来,显得无比孤冷。
里面堆积了各种各样的杂物和旧家具,靠左侧的角落里放着张有些泛黄的真皮沙发,看上去虽然旧,但应该还算柔软。
“今晚你就在这儿睡吧,乖乖待着,不要发出声音。”简清道。
“明天我没来叫你之前都不要出来,听到了吗?”
程温沉默地点头,在沙发上缓缓坐了下来,全程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直到简清的背影即将消失在门口的时候,雕塑一般低着头坐在那里的男人突然小声喃喃了一句,嗓音带着哭腔。
“阿清……”
简清下意识回头,发现程温的视线并不在自己身上,那声低唤更像是做了噩梦一般的喃喃自语。
他心里紧了紧,走过去摸了摸他的头,语气变得温柔了一些,“乖,只是暂时让你住在这里,等冉冉走了,你还是跟我睡。”
刚才下来已经费了不少时间,他怕耽误久了,程冉出来找不到人会起疑,说完就转身离开了地下室。
小傻子愣愣抬起头,望着被关上的那扇门,眼圈逐渐红透了。
上楼前,简清去厨房为程冉热了杯牛奶,上去的时候他正好洗完澡出来,两人一起窝在房间里看了两个小时的电视。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程冉就来他房间敲门了,说是要去灵山看日出,那地方离市中心有些远,开车过去得两个多小时,简清睡得迷迷糊糊,被他强行拉起来开车出了门,全然忘了小傻子还在地下室里,更忘了自己对他说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