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拖起箱子,向门外走去。
他将这栋房子的钥匙放在客厅的茶几上,随后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有些发皱的信封。
他不识字,有些想说的话也没办法表达出来,这是昨天晚上去外面买菜的时候,请求小区门口的甜品店店长帮他代写的。
是给简清的信。
程温将信封压在钥匙下面,目光将房子里熟悉的一切深深描绘了一遍。
在迈出大门的那一刻,他犹豫了一下。
清秀的面容上流露些许怅然,仿佛丢失了什么一般,扔下箱子慌慌张张地折身回去,摸黑将躺在废墟里的照片捡了回来,宝贝地放在怀里轻蹭掉不小心染上的水渍,喉咙一阵发紧。
今天之后,可能一辈子都没办法再见到那人了,就留下来当作纪念吧。
等宝宝长大了,还能告诉他,他也是有爸爸的,只是去了很远的地方,没办法陪着他而已。
爸爸其实是很爱他的。
深夜十点,程温带着自己仅有的一小箱子行李,离开了本以为会生活一辈子的地方。
外面很冷,气温趋于零下10度,程温将冻得发白的小脸往陈旧的围巾里缩了缩,对未来感到一片迷茫。
他不知道该去哪里,之前简清给他的那两万块钱用于产检和家里的日常开销,到现在只剩下不到两千块了。
宝宝用不了多久就要出生了,去医院生产的费用一定很贵。
他必须趁着现在还能干得动活去打点零工,如果实在筹不到钱的话,就只能自己生了。
听妈妈说,他和冉冉就是在家出生的,应该也不会很难才对,顶多就是会比较疼吧。
程温顶着寒风去了附近的地铁站,趁着末班车停运之前,随便选了一条路线,去了离简宅较为遥远的地方。
11月17号上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