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外的树下空无一人,一连几天都是这样。
他想,那个人应该被父亲教训怕了,以后都不会来了。
在第四天的傍晚,程温掀开窗帘的时候,看到了和之前不一样的结果。
那个叫阿清的人又来了。
他身上的衣服换了一套,穿着短款的黑色厚棉袄,脖子上围了条咖啡色的围巾,衬得肤色很白,修长的双腿被黑色长裤包裹着,脚踩同色磨砂战地靴。
似乎感冒了,一手扶着树干,捂着唇不停地咳嗽,咳了很久才停下。
程温其实每天都很无聊,才会养成趴窗户这样的习惯。
程卫白天要上班,只有晚上才回来陪他一会儿,而佣人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没有太多时间陪小少爷聊天。
他又没有朋友。
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看不到阿清来,他觉得有点失落,可是等他真的来了,程温又开始不知所措起来。
他是个坏人,就算他来了,又能怎么样呢。
程温穿上拖鞋跑到了一楼的落地窗前,用窗帘遮挡着自己的身体,只探出一点小脑袋。
这样可以观察得更仔细。
他看到那个人的眼睛很红,不知道是没有睡好还是咳嗽咳的。
一动不动地站在树下应该是一件很枯燥的事情,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能坚持那么久的。
就为了见他一面吗。
还是说真的是为了父亲的家产。
程温笨呼呼的小脑袋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又觉得阿清对自己其实没有恶意,只是总喜欢用那种很悲伤的眼神看他,让他也莫名感到难过。
他这回学聪明了,回卧室换下睡衣,穿上保暖的毛衣和外套后,溜出了别墅的门,但没把庭院里的大铁门打开,隔着间隙小声问对方树下的人,“你这回又来干什么呀?……”
简清病得很重,总是咳个不停,刚开始还没发现有人出来了,听到声音后,一下子愣住了,本能地走向自己朝思暮想的人,相比上次见面更加无措,伸出手想去摸程温的脸,忽然间又克制地收了回来,垂在身侧握紧,“我……我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