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江边上的烟火大会吸引了滞留城里过年的大部分人前往观看,沿河公路设卡管制,出租车师傅抱歉的让秦倾在一公里外的路障边下车,热心指点她抄近路走到目的地。
“谢谢师傅,我对这里可熟呢,祝您也春节愉快!”她扫码付款的同时切换家乡话道谢,俏皮地冲师傅眨眨眼,推门下车。
灌木簇拥的光秃树干被灯带装点,徐徐江风掺和路人的嘈杂声音从她身旁轻快地掠过。
“我到啦!你在哪里呀?”屏幕上亮起微信消息的时候,辛玦正低头和错位的羽绒服拉链作最后的斗争。
早先出门的时候,他算错时间,一边跟她发消息讲抱歉待会儿要迟到,一边匆匆换鞋穿外套往门外跑,连妈妈在后面追着他要他戴围巾都没听到。
心急之下用力拉上拉链,要脱掉的时候才发现大事不好。
拉链齿像平常那样完美咬合——而下止处插棒和箱棒的位置刚好错开正常咬合位两个齿,不管怎么用力都没办法像平常一样解开拉链,卡得等人的辛玦心里发堵。
秦倾跟随领位员绕开拥挤的小桌台,兴冲冲地伸手,要接过辛玦的难题。
“让我来让我来!”她随意地叫了一打瑞士小厂的精酿白啤,开始专注地对付卡住的拉锁。
几乎是她的手指碰上他的瞬间就松开了手,她毫不在意方才不经意间的触碰,将坐姿调整得靠他更近,好让手中的纠结冲着稍显昏暗的灯光。
淡淡的冰薄荷汹涌地钻进鼻腔,清新的水生气息像海洋靠近般潮气笼罩,他盯着胸前如海藻般蓬松的卷发,讪讪地不知道怎么开口。
“它不是普通的哪种卡住….”她稍稍抬头,示意自己有在听他讲话,卷翘的睫毛扑闪扑闪,遮住专注的眼却不妨碍他浮想联翩,他们此刻的姿势,她双手的位置,就好像….就好像…..
身体比语言更诚实地表达出退却的心意,她却蛮横地用力,不让他远离:“让我再看看嘛,说不定我能解开呢,男孩子总是要手笨一点嘛!”
辛玦不自在地挪了挪屁股,悄悄变换双腿迭放的位置,掩盖一路跑偏的心思。
试图通过讲废话来转移因为身体某个部位而紧张显得过度集中的注意力。
“今天我出门的时候算错时间了,本来想着过来一个半小时,应该七点半出门,结果六点半的时候看到手机…”像着了魔一样以为自己快要迟到,顾不得再想便匆匆出门。
“看到手机怎么啦?嗯?”她大半心思都放在手中的难题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没能很快听出他的言下之意,抬眉追问。
辛玦经不住她满眼笑意的乖觉眼神,下意识重复一遍刚刚讲过的话:“六点半出门呀…”
“什么呀?六点半出门怎么啦?”
“约了九点,我只需要一个半小时就能到这里了….”他的眼神锁住她的茫然,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想想我是应该六点半出门吗?
秦倾从没被他用这样的眼神直愣愣地盯过,一下子似乎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另一个人。
“不好意思女士,您点的白啤需要帮您全开吗?”酒吧音响放得再远也能做到震耳欲聋,服务生不得已凑到两人中间,打断她的出神。
“开啊开啊,但是你干嘛叫人家女士啦!我有很老吗?”秦倾松开辛玦的拉链,转头去和服务生理论。
他捏了捏手里的拉锁,金属挂坠上还残留她手里的余温。
“最近和女孩子们有没有好消息呀?”啤酒的泡沫在厚玻杯中翻涌,她迫不及待的啜饮一口,眼睛弯成月牙,“好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