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遥控呢?”
“那早就炸了,不会等到现在。”
祝笛澜额上都是虚汗,无力地靠在他的肩膀上,依旧毫无意识。她像个幽魂倚在他怀里,没有重量。
“沁,你出去。如果我出事了你知道怎么做。”
“你疯了?!”覃沁愤怒地喊,“你快点给我出去躲远一点!”
“你们两个都出去,”罗安平静的声音中止了这场争论,“等我拆完,我带她出去。”
凌顾宸感觉自己的大脑被血液冲击着,他没办法把祝笛澜一个人扔在这里等死。
“车里只有一个工具箱,”邓会泽回来,“老虎钳没用,我试着翘开手铐应该会快点。”
“你们两个快点出去,不然我这边不好动手。”罗安催促。
凌顾宸走出木屋时还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把祝笛澜留在了那里,他挥拳打在木栅栏上。他气自己莫名失控的情绪,气她受了那么大的伤害,他不敢去想如果今天她真的死在这里面……
覃沁在车边焦急地踱步。似乎过了足有一个世纪那么久,他才看见邓会泽抱着祝笛澜出来。覃沁赶紧打开车门,邓会泽把她放进后座。
“你们带她去医院,我收尾。”覃沁说完径直朝木屋走去。
邓会泽驾车驶向山脚下空旷的水泥地,凌顾宸在后座护着祝笛澜。因为不清楚这片水泥地的承重情况,直升机一直盘旋到与邓会泽做了确认才慢慢下降,凌顾宸快速利落地把祝笛澜安置在担架上,一行人飞往瞳山医院。
凌顾宸在急救室外来来回回走着,最后在外面的椅子上坐下,他心里的焦虑有增无减。谭昌过了一个小时才出来。
“她醒了吗?”
“祝小姐还没醒,但你放心,她的情况不严重。”
谭昌有些意外看到凌顾宸满脸懊恼的样子,他低头翻看病历记录,“她全身轻微冻伤,轻度休克,好在送来得还不算太晚。我们恢复了她的体温,清洗了她的外伤。她颈部颈椎轻微扭伤,双手手腕脱臼,双膝和手肘擦伤,脸部和背部都是外伤,轻微内出血。现在带她去做ct扫描,随后就送她去病房。”
凌顾宸摸了摸下巴,舒口气,“知道了。”
天色已经破晓,凌顾宸才到祝笛澜的病房里。她披散着头发,妆容被清洗干净,露出一张素净苍白的脸庞。
她的嘴角破着,不过已经不怎么流血,左边眉骨和颧骨各青肿了一大块,两只手腕都打了石膏,医院的长袖病服遮住了她手臂上的伤痕。
他揉揉眼睛,即使他清楚她现在安全了,可看到她脸上的伤和手上打着的石膏,他心里就阵阵地发凉发疼。他感慨自己应该是太累了,也太把廖逍的话当回事,才会这样。
凌顾宸起身去洗手间里拿凉水扑了把脸,让自己清醒一点。
护士推门进来,拿给他一个盒子,“凌先生,这些是祝小姐的私人物品。”
凌顾宸接过,盒子里是她的高跟鞋和被剪开的礼裙,还有一个小塑料袋,里面是她的首饰,只有一条钻石发饰和卡地亚手镯。凌顾宸出神地看着。
过了几个小时,覃沁推门进来,“她醒了吗?”
“还没有。你那边怎么样?”
“黄彦在确认韩秋肃离开之后的行车路线。我跟罗安商量了,保险起见,没有再去碰那个炸弹。木屋的具体信息正在查。”
覃沁拿起祝笛澜病床前插着的病历本,细细读着,叹气道,“我头回读病历本都读得这么心碎。”
他把本子放下,走过去握了握祝笛澜的指尖,已经没有先前那么冰凉了,“你回去休息吧,我陪她。”
凌顾宸起身拿起西装外套,“我得回趟办公室。她醒了通知我。”
覃沁“嗯”了一声,从自己的西装口袋里拿出一对耳坠,“这个是在那边捡到的。”
凌顾宸看了一眼,“这盒子里也是她的东西,你替她收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