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法国的这两周,每天忙着拍照、应付媒体。
夏尔伯爵有专业的公关团队,苏琬不过是每天与工作人员交谈,都无端觉得精疲力尽。
有一件事是他们之间互相确定的,就是他们没有感情。伯爵待她非常客道,他是个优雅温柔的人。两人约好婚后互不干涉。
伯爵并不是公众人物,但每年要拍一套家庭照用作公务活动。苏琬只要每年跟他拍一套照片就完事,反正他们都不生活在狗仔队的镜头下,算是很自由。
忙完初步的准备,她飞了个夜航回到泊都,只觉得浑身酸痛。
踏进家门时,苏逸和约瑟夫正在用早午餐。她满脸倦怠,与哥哥贴脸打招呼,“这时差太让我难受了,在法国就累,在飞机上也没睡好。”
苏逸关切地摸摸她的额头。
约瑟夫也与她贴脸,“我的乖女儿,玩得开心吗?”
她点点头,“夏尔让我带了一箱红酒给你,是他的庄园里的。”
“那可真是不得了,”约瑟夫喜笑颜开,“正好,坐下一起喝一杯。”
“改天吧,我特别累,怕喝酒更糟糕。”
“那先去休息,”约瑟夫送她上楼,“晚上家里来客人,别睡太久。”
“好。”
她拖着疲惫的脚步回房间,王舒帮她简单归置行李。
她扫过台面上的日历,忽然想起什么,拉住王舒,“你帮我个忙。”
“你说。”
苏琬把她拉到床边,与她耳语。
王舒瞪大眼睛,“啊?是……”
苏琬的声音压得极低,“不能让我哥和爸爸知道,所以我用完了,还要麻烦你帮我处理。这东西不能留在我房间里。”
王舒点头,“我会想办法。”
“谢谢,”苏琬感激地握她的手。
王舒正想离开,又折返回来,与她耳语,“若是真的……要不要我帮你找凌先生?”
苏琬摇头,“你别联系他。爸爸知道了会解雇你,到时候我真的谁都指望不上了。”
“可是……”
“我有办法,你放心。你只要做这一件事。”
王舒点头,换上惯常的职业笑容,“那,小姐,你先休息,晚上我来叫你。”
她离开以后,苏琬独自在黑暗中坐了许久,困顿,却睡意全无。
下午五点,王舒按时把苏琬唤醒,她的精神气好了许多。
王舒从制服内袋里掏出一个小包,递给她。苏琬进了卫生间,之后把那个小包扔在一堆需要换洗的衣服里,由王舒带走了。
她换了件一层层有着飘逸流苏的修身礼裙,金发在脑后绕了个法式卷。
做好这些繁琐的准备,已经接近八点,她猜想客人应该也都到了,便慢慢走下楼去。
会客厅里果然灯火通明,管家与厨师忙碌着来来去去。
她刚走下旋梯,便看到了站在屋中寒暄的叁人。她握着扶手的手心猛地一麻,脊背发凉。
约瑟夫满面笑容地过来牵她,“我的宝贝女儿,太美了。”
凌顾宸听闻,也转过身,远远看着她。
她把手心放进爸爸手里,由他牵着慢慢走到苏逸和凌顾宸身边。
“凌总来恭喜你订婚。”约瑟夫得意洋洋地笑。
苏琬躲着他的目光,简单地说,“谢谢。”
凌顾宸的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就你一个人吗?夏尔伯爵呢?”
她不敢看他,怕会看到他眼里的责怪,责怪她的背叛。她只得看约瑟夫一眼,约瑟夫替她回答,“我女儿婚后会搬去波尔图。”
“她不是有称谓了吗?”凌顾宸挑衅地看他。
约瑟夫轻笑,“对,我应当叫她伊丽莎白夫人。做父亲的就有这个毛病,老觉得这是我心爱的女儿,把爵位和称呼忘得一干二净。”
凌顾宸把满目的轻蔑藏在冰冷的神情之下。
苏琬全程静立,将眼神盯在餐桌中央的鲜花上,不看任何人。
凌顾宸的法语很好,他们叁人就一直用法语聊。相比较,苏琬的法语达不到母语水平,干脆不说,只是默默听着。
凌顾宸想与她破冰,“之前这段时间一直在法国?”
苏逸幽幽地提醒,“你该尊称她,别忘了。”
凌顾宸不卑不吭地微笑,“当然。抱歉,伊丽莎白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