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就是,牛百破的坏,全是瘫子爹和她小姨妈俩惯出来的,而她呢,也是从小给牛百破欺负怕了,他要煤的时候自己不敢不给,所以才把煤给牛百破。
而现在,牛百破一来就准备针对博士。
保剑英是想让毛老太太到领导面前给她求个情,让领导们也别一辈子转户口了,像别人一样劳改个一年半载就把她给放出去。
当然,她的意思是让老太太跟博士商量一下,别的领导们她自己可以说得通,唯独博士这儿不好通融,于是她勤垦劳动了一段时间后,就找上了毛纪兰。
而毛纪兰呢,直接来找儿媳妇了。
因为她们家就这关系,现在家里她虽然是大家长,但是儿媳妇卡着她的农场场长,啥事儿她得跟儿媳妇商量。
“娘,您管这些闲事儿干嘛,您赶紧去种麦子呀,从下个月开始播的春麦就收不了了,咱们还得锄麦田里的草呢,保剑英的事儿您就甭管了,好吗。”苏樱桃拍着胸脯说:“厂里的事情有我呢,您就放心吧,您的儿媳妇啥事情都解决。”
要不是因为儿媳妇确实有手腕,结婚都快一年了才圆房,老太太哪能忍得了,早就跟她翻脸了。
老太太于是说:“那娘回农场啦,那场长娘可等着呢,张悦斋一走,就得是我。”
苏樱桃分析了一下,差不多把保剑英的心理就给分析明白了。
这趟牛百破来,肯定要为难厂里的领导们,在厂里四处搞破坏,而一旦厂领导们发现自己应付不了他,这时候就会想起保剑英来。
保剑英再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受害者,她不就可以成功的脱离农场,从农场出来了?
下放分子们没一个想积极劳改的,不是想偷懒,就是脱离农场,这种思想很危险,而且第一批人,眼看就要到了让他们回厂的时候,最后一茬冬麦是十月份收,到时候谁来收麦子?
以及,现在张悦斋调走在即,确实需要一个新的场长,这个场长又该从哪儿来?
这些事情,才是苏樱桃需要操心的。
家里头,因为牛百破来了,汤姆和珍妮给苏樱桃关着出不去,着急啊,汤姆急的都开始舔篱笆了,就说这孩子得有多着急?
“苏阿姨,你不去看热闹吗,篮球场上,小h兵们正在跟咱们的家属搞联欢,大家一起跳忠字舞呢。”徐冲冲蹦蹦跳跑的说。
徐嫂子给自己换了一套崭新的漂亮衣服,也是一副兴冲冲的样子:“樱桃,走呗,小h兵们全是帅小伙儿,咱们也跟帅小伙们一起去跳一曲忠字舞,咋样?”
“我就不去了,今天我身体不舒服,在家休息,你们自己去吧。”苏樱桃笑着说。
樱花忙忙碌碌,在给姐姐家的菜花授粉。
徐嫂子看见了,觉得很奇怪:“樱桃,你那妹妹也是够闲的,把花对一块儿干嘛,俩支花还能亲嘴不成?”
龚大妈今天头一天解除隔离,可算能从家里出来了,伸着懒腰说:“小丫头这是给花授粉呢,要不然那洋柿子怎么给你结果子?”
“东风会的小伙子们贼热情,你们不去就算了,反正我要去跳舞了。”徐嫂子说着,远远看段大嫂也溜过来了,努着嘴说:“一起走吧?”
“我可不跳舞,我就看那个牛百破又矮又瘦,贼可笑我,我得去看看。”段大嫂也走了过来,笑着说。
这简直是送人头,但没人能阻止她们作死。
苏樱桃感叹一声,没办法,也只能看着。
再说邓昆仑,今天可谓春风得意马蹄疾,当然过的很开心。
但是临近下班的时候,有一点小插曲,就又搞的他不太开心了。
毛小英的母亲保医生,这是已经被他处理完,是属于解决完的人和事了。
但是谁知道她因为瘟疫的原因,目前还在厂医疗卫生室,今天居然给他拿了三盒套子,在路上堵他。
前女友的妈送避孕套,这是个什么操作?
当他是花花公子一样的人物?
邓昆仑当然拒绝,而且转身就走。
保医生追在后面喊:“博士,你等会儿,你没这东西不行吧,咱们市医院多得是,但必须得我走后门给你弄,你快拿着呀。”
邓昆仑愈走愈疾,远远的还听见保医生气急败坏的说:“这东西全国都没有多余的,你早晚得来找我。”
当然,这只是一个小插曲而已,邓昆仑自己就完美的解决了。
但是回家的路上,他就隐隐觉得,那个牛百破怕是没有他想象中的好对付。
那不,徐嫂子穿着一件特别漂亮的碎花布拉吉,还扎着挺漂亮的辫子,这一看就是准备去跳舞的,但是看那佝腰偻背的样子,怎么不开心似的?
而张爱国的妻子段大嫂,头发本身就花白,今天看起来,几乎要全白了,这又是怎么回事?
看样子,她们似乎不太高兴。
“樱桃,你在家吗?”徐嫂子到了樱桃家门上,因为博士就在后面,毕竟有求于人,不敢像原来那样冒冒失失就上门,在篱笆外面喊了一声。
段大嫂本来也走的很慢,但是,看徐嫂子要敲博士家的门,也停下来,似乎是准备要上门了。
虽然说昨天邓昆仑对付了小h兵,但他实质上没有跟牛百破交流过。
就邓昆仑自己,也没觉得牛百破是个多厉害的敌人,毕竟不就一个只有160,一看就是没有发育好的小男孩。
但看徐嫂子和段大嫂的样子,那个牛百破似乎还挺厉害?
她俩还没像现在一样怕过谁啊。
“真是神了,樱桃,那个牛百破跟我聊了几句,就把我爸当初反对大跃进,家里藏铁锅的事儿给说出来了,这可咋办呀。”徐嫂子一进门就愁眉苦脸的说。
保剑英在厂里不清楚谁,这种小破事儿,她怎么可能不讲给牛百破听?
但段大嫂一脸的愁眉苦脸,又是为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