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监狱长回来得早,不然这些人都得完蛋。按都按不住。”
“可不?对了,监狱长今天这一身是去哪儿了?平时都没见他这么穿过。”
“我听说是去听证会了,好像是关于之前监狱长毁坏的案发现场的事情。”
“噢……”
蒋坊远远地朝酆淮招手招呼。
酆淮没再听那些狱警的悄悄话,他不紧不慢地走到蒋坊边上,排队继续刚才没打完的饭。
蒋坊连忙贴上去,小声问道:“监狱长刚才和你说什么了?是不是找你茬?我看你朝监狱长臭着一张脸,真怕他把你怎么着了。”
“没有。”酆淮摸了摸自己的面孔,说道,“他只是让我去医务室检查一下。”
蒋坊大惊,监狱长居然还会关心人?
阿瑟在边上冷脸看着,森森开口:“你在帮狱警。”
酆淮淡漠地瞥了他一眼,丝毫没把阿瑟的话放在眼里,更没有搭理。
蒋坊咽了咽口水,打圆场道:“这哪叫帮……”
阿瑟冷哼一声,突然一拳狠狠砸向蒋坊。
蒋坊毫无防备,吃痛地摔倒在地上,手捂住口鼻,血从指缝里涌出来。
“我在和他说话!”阿瑟开口,“你说什么屁话。”
蒋坊眼里闪过一抹仇恨和憋屈,他紧紧握住拳头,指缝间藏着一枚削尖了的螺丝钉,隐隐露出一丝金属的光泽。
但过了几秒,他又收回了手,仍旧什么都没说,坐在地上一声不吭。
很快就有狱警过来,把蒋坊一把扯起来,拉到角落里呆着,骂骂咧咧地诅咒添乱。
阿瑟看着酆淮,接着先前的话,阴恻恻地道:“看来先前和你说的话,你没好好考虑过。”
“考虑过了。”酆淮打断他的话,他淡淡地随口一说,接过打饭窗递来的饭盒,“没想过要和谁站一队,我自己挺好的。”
阿瑟沉下脸。
“那希望你不会后悔。”
酆淮“扑哧”了一声,被人威胁的次数少的可怜,以至于被一本正经威胁的时候,竟觉得有些搞笑。
“威胁的话术翻来覆去,好像没什么新意。”酆淮说道,他转过身,一双眼平静却深邃,直直望进阿瑟的眼里,“期待你的小动作会比你的威胁更有趣些。”
阿瑟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深深看了一眼酆淮,扭头就走。
他身边的兔毛欲哭无泪地跟着阿瑟离开食堂,连饭都没吃上。
酆淮拿了饭,找了一张空桌坐下,慢吞吞地嚼着并不好吃的饭菜。
“惹恼阿瑟的下场,比惹恼这边狱警的下场更可怕,啧。”隔壁桌的囚犯开口。
“也就只有抱紧监狱长的大腿才能活下去了。”
“或者祈祷上次那样闪雷一样的奇迹再临。”
“说真的,上次那道雷,是不是和那个有关?”
“你是说那个传言?如果传言是真的,就不会有那么多人心惶惶的案子了。”
“什么传言什么传言?”
“啧,说的就是死囚监狱里,有一号人,是历代监狱长都管束不了的。说他是这里的囚犯,其实更像是这块地方的守护者。如果有囚犯或是狱警行为违规,就会被他盯上,像是维护这里公平的裁决者。但从来没人见过他。尤其,我来这儿那么久了,见过的可都不是什么公平的事情,那所谓传说,或许是哪个老囚犯编出来哄骗新人的吧……”
“……”
隔壁桌的讨论声渐轻。
酆淮一个人安安静静吃完了自己的饭菜,他放下碗筷,走到靠边站的狱警身前:“我要去医务室。”
狱警看了眼酆淮,大概是受过监狱长的提醒,他点点头,没有异议地带着酆淮去医务室报道。
医务室里,蒋坊乖乖坐在椅子上,让护士替自己止血。
他看到酆淮过来,恹恹地打了声招呼。
“后来阿瑟没把你怎么样吧?”蒋坊问。
酆淮看了两眼蒋坊的鼻子,除了有些肿以外,别的尚好,没被打断鼻骨。
他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没有把阿瑟放话威胁的事情告诉蒋坊。
“噢,你是新来的那个是吧。我知道你,监狱长嘱咐过你会来做一个全身检查。”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抬了抬眼镜,看向酆淮,“那请坐下吧,先从哪里开始好呢?”
“不如,先从你的心脏开始吧。”医生说道。
酆淮心头一跳,蓦地抬头看向对方,却见那医生无害地朝他微微一笑,手里拿着常规的检查用具,似乎一切再正常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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