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1 / 2)

当诺拉赶到盖亚神殿时,审判已经开始了。

诺拉是跑来的。她琢磨着,枯砂星的审判总长被审判,这事儿一定是个大新闻。一定会有很多人围观。

所以,她不敢开着飞船靠近。

事实证明,她是对的。

百姓已经将整个正殿大门都堵上了。有的人在向前推搡,有的人在往外退出。诺拉就这么钻了个空子,随着混乱的人群,挤了进去。

进到正殿内,才发现这是一个宽敞的大殿。殿门入口,和殿内前台之间是呈斜坡向下的。诺拉站在人堆里,前方还有好几个人挡着她的视线。

她踮着脚尖向着前望去,看见殿内有很多长凳和长桌一行行地排列,整个模式,倒是很像古地球时期的教堂。但是,殿内的墙壁上,倒是没有那么多彩绘玻璃做装饰。而是一个个砖石草率地堆砌,砂石之间,似乎并没有用涂料粉刷,显得相当古朴。

而且,枯砂星上的矿石带有魔法,所以,诺拉就算是站在正殿的后方人群里,也能清清楚楚地听清前台那儿正在审判的情形。

大概这座神殿是用扩音石建的吧?诺拉想。

就在这时,她听见艾伦的声音在前方说:“既然亡灵官大人把财政大臣都请来了,为何不把王上给搬来呢?审判反贼,这是对上关乎于国家大事,对下关乎于百姓安全。王上不在这儿,怎么都说不过去吧?”

诺拉急了,拼了劲儿地向前钻。她看到右侧方倒是人数不多,她从那边钻了过去,正好可以靠近最后一排长凳那儿。

正殿前方,一览无余。

她看到费伯大人坐在殿内前方左侧的长凳上,双手拄着爵士棍,轻蔑地对艾伦说:“谁知道你这个反贼接下来的动作是什么呢?万一你在神殿四处早有埋伏,王上稍一靠近,你就开始谋反,那怎么办?我得确保王上安全。”

艾伦站在殿内前方右侧长桌后,好笑地看着他,说:“费伯大人老糊涂了?你没凭没据的,凭什么说我是反贼呢?我手下的黑军们,全部都在玛尔斯神庙待命呢!哦,对了,还有一小部分似乎已经归顺于你了。不知道费伯大人挖墙脚的功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了?”

费伯大人不气也不恼:“在你试图谋反的那一天,他们就已经靠拢我了。这就要问问你自己,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

“好了!”雷格大人有些不耐烦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他身穿黑色长袍,站在正前方,那里有个主讲台,是他平日里对一些信徒们讲学时的地方。今天,却成了他要主审自己最得意的学生之处。

本就是极不情愿做今天的主审人,此时,更是耐着性子去问费伯大人:“既然你说艾伦是反贼,那么,请详细说明事发的情况,以及,请呈上你的证据。”

费伯大人为表尊重,他拄着爵士棍,站了起来,摘下了头上的礼帽,冲着雷格和端坐在前方,早已等候多时的贵族们点了点头。

他仿若即将领奖的绅士一般,满面透着红光,说:“艾伦于三千年前开始创建黑军时,就有谋反的心了。不过,那时的他还很小,黑军的创建只是他的第一步棋。接下来,他拉拢王上,给王上制造他很忠心的假象,背后,从王室内窃取大量珠宝和金币,一步步扩大他们卡佩家族的资产!直到前段时间,我请财政大人达里欧阁下帮忙细查,才发现,有很多资金的来源不明。”

艾伦眉头微蹙,眼底竟有一丝愤怒的光:“你有什么资格暗自查看我家族财产?”

“王上允许的。”费伯大人得意地摆出了底牌,说:“没有他的许可,达里欧阁下也不大可能帮我。我说的对吗?达里欧?”

达里欧正把手中的财务账本一点点地给雷格去看,出现问题的地方,他都明确指出。在此时,他头也不抬地答了一句:“是的。”

“我们卡佩家族资产,都是多年积累所得。账单清楚,没有半分掺杂,也不清楚费伯大人到底从哪里开始进行污蔑了?”

殿内的所有人,都能感觉到艾伦这句话里的担忧,和气急。

就连诺拉都听出来了。她抿着嘴唇,双手抓着前排的椅背。她着急地看着艾伦,心中一直都在默念“不会的,不会的”,可艾伦的这句话,这股毫无底气的口气,让她心下一沉。

默念,也在心中静止了。

“从一千年前开始!”费伯大人道出了时间点:“那个时候,你们家族资产每个月都有一大笔钱财进账,而钱财来源的方向,就是王室!这笔钱我背后问过王上,他明确表示并不清楚。众所周知,王室现在已经根本没有什么资产了。王室的资产,从一千年前开始,就已经流入卡佩家族的金库里了!”

这话,仿若一枚重磅炸弹,在所有贵族和百姓们的心中轰然炸开。

大家顿时议论纷纷。

雷格大人不悦地抬起头,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喊了声:“安静!”

费伯大人更得意了:“就连王上都不知道这事儿,看来,王室内,有一个人,跟你这个反贼里应外合!”

艾伦恢复了之前的淡然神色,直言道:“王上是否知晓,为何你不让他亲自对大家说?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你一个人在这里表述。你难道不知道‘口说无凭’这几个字吗?为什么你就这么怕把王上请来呢?”

诺拉着急地站在后方,她很想大声地提醒艾伦“王上失踪了”,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更重要的是,她现在并不清楚这里面的弯弯绕到底是什么。如果……如果资金真的有问题呢?

虽然艾伦非常相信自己,哪怕他现在恨自己。可爱情里的恨,和为大家谋福利而产生的信任,这是两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