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输墨还是很腼腆的,柱国外加一司令同桌吃饭,要说不战兢那是假的,至少在李爵爷端着碗大口吃藕的时候。
他只能屁股沾边的靠在椅子上,坐如松,稳如一条老狗。
听着李爵爷和柱国叨唠家常,才恍然想起来,原来他曾经还有这么一段当奴隶的历史。
虽然暗月城一直有流传李爵爷是郑柱国捡来的野孩子,但他作为堂堂的第一狗头军师,又岂会相信这些传言?
都知道有事要谈,所以饭吃的特别快,在李爵爷吃完第三碗的时候,公输墨才放下手中的第一碗。
当然,那是舔得个干净,比之在垃圾堆枪式的老狗更甚,也更有经验,这也一度让李爵爷怀疑。
这老神棍,早年是不是有流落街头当乞丐的历史。
要不然,这吃饭的碗,怎能干净到能够反射自己的影子?
饭食过后,张建国的亲卫端着饭后茶点走进会议室。
见状,张司令一挥手,道:“都下去,即刻起,没本司令的命令,但凡靠近这座会议室两米之内,斩立决。”
亲卫领命,收拾好桌上的残羹后,便默默走了出去。
军队便是有这点优势。
在军纪上,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便是让他现在持刀自杀,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抽刀抹脖子。
茶饭过后,自是该谈什么谈什么。
家常唠叨完了,饭也吃了,茶水也端上来了。
李爵爷摸出烟,先递了一根给郑柱国,随后问道:“张司令要抽么?”
“呵呵,军中没这玩意儿。”
“是嘛?”
李爵爷仰面而笑,而后点上烟,翘着二郎腿,道:“这次来帝都复命,你们,也总该告诉我点什么吧,
虽说女帝之令便是天言神谕,但我这小家伙,好歹都要上前线了,若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去送死,想来,也不会瞑目的。”
其实,在来之前,他对于北疆的局势,都还处于乐观的状态,但随着进入驻扎在此地的皇族禁卫军之地后,便发现了异常。
甭说这是军队的日常,谁见过日常驻扎,还会像是防贼一样防着他的军队?
尽管他们的表情已经很自然了,但眼眸深处的紧张,是做不得假的,哄一下普通老百姓还行。
像他这种在尸山血海中摸爬打滚的人,怎能看不出来。
军营的凝重,深刻的写在每一个士兵的脸上。
甚至,还有淡淡的绝望在他们眼中。
可见局势到了何种地步?用濒临大溃败来形容都不会过分,哪怕以六皇子为首的主战派,一直对内宣传掌控着北疆长城的优势。
若真是这般,那为何李爵爷在暗月城整顿,打捞新式装备的那段时日,帝都会接连派出千里加急?
但是刚才吧,又不好明说,眼下饭菜都吃不饱了,郑柱国也来了,张司令就在旁边,是该打开天窗说亮化的时候了。
这样的话,明日觐见女帝,也能从容不迫,而不会呈现出赶鸭子上架的状态。
郑柱国吸了口烟,又端起茶水喝了一口,看着在旁边竖着耳朵听的公输墨,脸色,从刚才的笑意,刹那变成担忧。
“不容乐观。”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