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凤眠瞄了他一眼,脸上掠过一丝狡黠:“臣愚钝,只知一些百姓家里的事情。以往家父也是妻妾成群,可家里从未有过安宁之时。臣也深知男子多情给儿孙带来的困扰,便想着此生不娶也罢。可圣上是一国之君,怎能与臣一般的想法。圣上拥有后宫佳丽,那是圣上的福份,皇后仁德,更是圣上的幸事。臣愚钝,臣不敢妄言。”
皇上已经笑了起来,这还不敢妄言呢,那她还想再说些什么啊:“联也想用情专一啊,可联难以达此心愿。想当初,联对娥儿又岂不是如此的用情,可是大势所迫,娥儿虽然美貌、温婉,可却出身贫寒,象皇后这样的大家闺秀都镇不住后宫,她又焉能有此力,只怕她会反为其伤。”
夜凤眠的嘴角露出了冷笑,这可谓就是男人的借口,连皇上也不能避免,可怜天下那些痴心女子,一生苦守,等来的不过就是这样一句情非得已的托辞。
皇上见夜凤眠冷笑,回过眼神盯着她:“要是卿为女子就甚好了,卿不禁能文,尚且可武,那后宫之中还怕没有宁日。”
夜凤眠被他这一句吓了个魂飞魄散,可又转念一想,他这是又来了无聊的念头了,便一拱手,板了脸:“圣上说笑了,要是臣是女子,又焉能有今日。更有那臣为男子尚要只娶一妻,不纳她人,若为女流,更不会容得她人的所在。可见象臣这样好妒,上天不让臣为女子的用意了。”
皇上哈哈大笑起来:“爱卿性情中人也!真是合联心意,只恨相见太迟!”
夜凤眠心里这个气啊,难道他没听明白吗,她这可是在说,别说她不是女人,就是女人也不会嫁一个妻妾成群的男人。
可皇上对她的反应是一点儿也不在意,还要她陪着自己去看汴梁河的景致。夜凤眠哪里有心陪着他到处去玩儿,可皇上却不管,只要她跟着走,她也只得跟着去了。
可他们没走多远,就见焱儿蹦蹦跳跳的跟来了,而她后面不远处郭承惑也紧随而来。
皇上见了他们忙一拉夜凤眠:“快走,有这两个人,别想安安静静地欣赏这美景。”
夜凤眠被他拉到一只小船上,一头钻进了船蓬里,让那撑船的快走,那撑船人笑呵呵地摇着浆,向河中驶去。
焱儿一转眼不见了皇上和夜凤眠,心里来了气,正看到郭承惑跟了来,便拿他出气,提着他的耳朵又喊又叫。那郭承惑在这汴梁也是混得熟的人,被她弄得连头也不敢抬。可他又怕皇上就在附近,也不敢对焱儿怎么样,只得趁她不注意,悄悄地溜走了。
皇上在船蓬里看得真切,笑得眼睛也眯成了一条缝。
夜凤眠向撑船的要来一壶酒,那撑船的见他们虽然穿着华丽,却并不嫌他粗鄙,也大方地取了些自己捞的菱角来给他们下酒。
虽然吃的简单,在这清流之上,倒别有一翻风味。
皇上此时是龙颜大悦,拍着船舷唱了起来,夜凤眠也一时兴起,用筷子轻轻的击打着酒碗,为他和曲。
皇上看着她手上轻轻飞动的筷子,眉间,眼角堆出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