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面色顿时一呆，道：“是他？怎么会是他？”

“您知道他？”唐逍炎道。

“太知道了，我不知道谁知道。”老头道，接着朝唐逍炎挥挥手道：“走吧走吧，也别请教了，有多远走多远，或者躲在这里一辈子吧。”

“不可能赢的。”老头道：“给我二十年，不，三十年。或许能够把你教出来，或许能够和今天的梅机彦一战。那小子天资几乎独一无二不说吗，就算你天资也不差。你也没有他那么变态，你敌不过他的，永远都敌不过的……”

“走吧，走吧……”老头又重新蹲在地上解绳索，不等着唐逍炎的提醒了。

“可是我想试试。”唐逍炎道。

“那你去试吧，不要来找我。我才不想浪费时间，明知道必死的事情还要去做，完全是脑壳坏掉了。”老头道：“那是雕琢了几十年的天下绝品，你这么个山寨货随便捣鼓几天就要和别人拼，那不仅仅是愚蠢，而是荒谬了。”

“是他找的我，不是我找的他。”唐逍炎怒道。

“那活该你倒霉，世界上哪有那么多道理可讲。”老头冷冷道。

“那好吧，我不问你了，不问了如何找到他的破绽，如何设计出对付他的招数了。”唐逍炎道：“不过有些事情我不太明白，比如说梅机彦轻描淡写地划过一刀，看上去很慢很慢的，这一刀其实是几十刀，这怎么回事？刀子使得很快没什么，但是为何看上去会那么慢，真是太神奇了。”

当然，唐逍炎是故意这么问的。在当时唐逍炎或许没有弄清楚梅机彦那慢吞吞的刀法，但事后在脑子里面回忆的时候，早就将所有的画面分成一帧一帧地回访，已经一清二楚了。

“神奇个屁，震荡式都不知道，乡巴佬啊。”老头道：“是不是看上去像一道残月，还慢吞吞的。看上去明明只有一刀，实际上却有几十上百刀，这完全矛盾是不是。谁也没有规定这几十刀每一倒都要从残月头劈到残月尾，小幅度震荡，朝上，朝下，朝左，朝右震动刀刃。每次挥动轨迹不超过半寸，瞬息之间十几刀劈出去就只是在原来位置上下左右震荡挥舞，移动角度根本就不大。十几刀劈完后，沿着弧度下移。所以看上去，这一刀很慢，实际上却无比的快，对手早就遍体鳞伤了，别人连看都没看清楚，对手体内或许早已经成为一堆烂泥毙命。”

“那可有办法破解？”唐逍炎问道。

“你问谁？”老头问道。

“您？”唐逍炎问道。

“我。”老头道：“假如是我的话，根本不用破解，逼着眼睛一刀劈下去就可以了，一会降十会。假如是你的话，也不用破解。因为没法破解，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什么破解都是白瞎。”

“其实，就单单震荡式这一招的话，我已经找到了破解的招式……”唐逍炎忽然道。

“呃……”老头惊讶地在喉咙底下发出一阵怪异的声音，道：“不可能，完全不可能……”

接着，老头冷冷道：“你既然都找到了破解的法子了，还来找我做什么？哼哼……”

“梅机彦很显然不止这一套招数，所以在接下来的冥想中，我需要寻找千百种破解办法，然后烂熟于心，在与梅机彦决战的时候，他再改变套路的话我或许也能凭着感觉找到破解之法。”唐逍炎道：“现在我虽然知道了震荡式的破解之法，但是只是在理论之中，没有任何实战。没有实战的压抑感，恐怖感。那就算在冥想中，我也无法真切感觉到实战的那种浓烈的气氛。所以，我希望找您来体验一下实战的那种恐怖感。”

“那好，你就用手指当成兵器，跟我说说看，你对震荡式的破解之法。”老头道：“如果你找对了，我可以客串一下梅机彦让你体会一下实战的恐怖感觉。”

“是。”唐逍炎起身，并指为剑，直刺老头左边胸口下五寸二五的位置上。

老头微微一呆，惊骇地望着唐逍炎的手指道：“你，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个位置，当年梅机彦足足花了三年时间才找到。”

“在脑子里面运算，寻找到梅机彦震荡式力学结构的中心支撑点，梅机彦的利刃每隔不到半秒都会经过那里，而且那里刀刃划过的力量很弱，只要稍稍阻拦便可以直接弹开破坏接下来的招式。”唐逍炎道：“往上一厘米不行，往下一厘米也不行。”

“而且，要在梅机彦震荡式开始后0.7秒左右，逆时针85度旋转向上刺。”唐逍炎道：“这我也是从梅机彦的战斗画面中学来的，我给它取名叫荡破式。这二招，相生相克。”

老头喃喃自语道：“梅机彦已经是我见过最最妖孽的绝顶天才，怎么，怎么又来了一个，还更加妖孽……”

接着，老头猛地站起来走到外面折了两根树枝，一根握在手中，一根递给唐逍炎道：“瞧好了，我用梅机彦一半的速度用震荡式……”

说罢，老头轻轻挥动着手中的树枝，一个残月，一个残月地划过。

唐逍炎只感觉到，空气中发出一阵阵激荡层叠的声音，紧接着不远处的凳子在地上轻轻地抖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