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真气死了,打又打不过他,只能骂他:“登徒子!你这个登徒子!我当初就不该救你!这些日子,我真的是受够了!”
萧无刹笑眯眯地,任由花容真发脾气,等她骂累了,萧无刹才说道:“二姑娘莫气,萧某敢作敢当,自是要负责的。”
花容真一下子卡了壳,她呆愣楞地看着萧无刹,半天都没能够找到自己的舌头:“……负责?”负什么责?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就是你想的那样,”萧无刹一眼就看穿了她在想什么,“只要二姑娘愿意。”花容真愣在那儿半天,最终满脸严肃:“放手。”
萧无刹不放,“放手。”花容真的声音大了点,“我叫你放手!”萧无刹依旧不肯:“我知你恼怒,只是……二姑娘。”
“二姑娘,”萧无刹欲言又止,“……睡吧。”花容真脸上泪痕未干,就被萧无刹给点了睡穴。萧无刹捏了捏她的脸颊,眼珠子转了转,又低下头,在花容真的嘴唇上偷香了一下。
……味道真的好。
第二天,花容真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脸上难受的很。她还记得昨天晚上萧无刹干的事情,心里面难受又委屈,情绪恹恹的,连上课的时候都走神了好几次。
龚十三看着花容真的样子,皱了皱眉,下课的时候叫她留了下来。花容真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站在龚十三的书房里,半低着头一言不发。龚十三坐在她对面,看着她:“你怎么了?最近一段时间,总是容易走神。”
花容真不期就想到了萧无刹很爱和她说的一句话——“二姑娘似乎很喜欢走神。”她打了个激灵,猛地抬起头来:“没有,想来是最近累着了。”这话搪塞的太明显了,龚十三脸色一沉:“容真。”
花容真抖了抖:“……先生。”“唉……”龚十三有满肚子的话想和她说,但是就目前的这个情况,他是一个字都不能吐出来,“罢了罢了,你自己注意些吧。”
花容真福了福,刚想出去,龚十三又唤住了她:“等等。”花容真站定,回过身子来:“先生还有何吩咐吗?”“容真,你是我的学生,”龚十三斟酌着字眼,生怕有什么说的不妥当,“我虽然不知发生了何事,只是容真……”
“莫要怕。”龚十三最终只说了这三个字,花容真莫名其妙的眼眶一热,随即点点头:“先生放心。”龚十三看着她出去,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坐在那儿想了想,一撩袍子站起来,大步走了出去。
花容真到了家,尽力表现正常的和老太太请了安。柳夫人坐在一边,看着花容真的模样,心里面有了计较。等花容真回了漱玉阁,没过多久,柳夫人就也过来了。
花容真没有想到柳夫人会过来,她有些疑惑:“母亲……今日怎么想起来到我这儿了?”柳夫人看着花容真的笑脸,挥退了下人。等屋子里面就剩下她们两个人了,柳夫人才问道:“昨儿怎么了?我瞧你今天无精打采的,发生什么事情了。”
花容真一哽,脸上的笑容差点没能够维持住。柳夫人仔细地看着她的反应,见她这副模样,心里面基本上肯定了八成:“萧无刹那臭小子干了什么?你说实话,不要怕,他不敢对我怎么样。”
柳夫人这话说的自信满满,花容真反而更迷糊了:“母亲……到底是何方神圣?”柳夫人看着她,玩味地笑了笑:“我么……自然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你莫怕,我既然敢暴露出来给你知道,你就不用想我会对你做些什么。”
不你这样我说反而更害怕了。花容真面无表情:“母亲,那日你给我的东西,是从什么地方来的?”柳夫人居然笑了:“看来你知道那个是什么东西了。”“母亲怎么会有那个?”花容真头皮直发麻,“那可是能够调动云州十万雄兵的啊!”
柳夫人噗嗤一声,捂着嘴笑的肩膀不停地抖:“……所以说,二姑娘还是太嫩了。”花容真很莫名其妙:“……什么?”
“虎符不过是一个标志,”柳夫人正色道,“对于那十万雄兵来说,不仅是远在云州,还一直被何家大房……”
柳夫人没有吐出那个词,花容真却瞬间想明白了,她有些不敢置信,却还是说了出来:“虎符只是个摆设吗……”“虎符不只是个摆设,”柳夫人摇摇头,“只是要看是谁拿着它。”
柳夫人这话说的有些意味深长,花容真被她看着心慌慌的,站起来避开了柳夫人的视线:“母亲……为何要把这东西给我?”“我可没给你,”柳夫人狡猾地眨眨眼睛,“我说了,让你给萧无刹。啊,那个臭小子到底对你做什么了?”
于是话题又绕到了一开始,花容真其实很犹豫,但是最终还是吞吞吐吐地告诉了柳夫人,柳夫人只听得柳眉倒竖,勃然大怒,她气的猛地一拍桌子:“好个萧无刹!行,我知道了,容真,莫怕,我定为你讨个公道。”
看着柳夫人咋咋呼呼的模样,花容真勾了勾嘴角,脸上的愁容终究是消散了一些。她虽然年幼丧母,但是平心而论,柳夫人待她真的很好。
傍晚,花峰泽又一次踏进了白姨娘的屋子。白姨娘正坐在灯下缝着衣服,见到花峰泽来了,连忙放下了手里面的东西,对着他福了福:“见过老爷。”
“坐吧,你我何须多礼,”花峰泽神情很复杂,他看着白素兮,最终长叹了一口气,“素兮,你做了什么?”
白姨娘心里一惊,面上还是一派淡定:“老爷说什么?奴婢听不懂。”“你还要瞒我吗?”花峰泽冷笑了两声,“你以为这是谁的院子?你们平日里做的那些事情,我会不知道?”
白姨娘在心里面掂量了一下花峰泽和柳夫人的分量,决定咬死不松口:“老爷莫要唬我,我本就听不懂。”“……”花峰泽有些失望,“你这是不打算承认了?”
白姨娘干脆沉默了,来了个非暴力不合作。花峰泽看着灯下的白姨娘,恍然发觉,当年巧笑倩兮的少女,眉眼间也多了几分沧桑,早就不再年轻了。
时间过得实在是太快了,花峰泽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握住了白姨娘的手。白姨娘的手有些颤抖,而且摸起来很粗糙,完全没有了当年细腻的感觉。
花峰泽叹气:“素兮。”白姨娘低低的应了一声。花峰泽捏了捏她的手:“如丝现在不会进宫了,你可如愿了?”白素兮笑了笑:“老爷说的这是什么话,如丝进宫不是光耀门楣的好事情么?不是她应该做的么?我可难过的不得了。”
花峰泽压抑着自己的怒火,闭上了双眼:“你到底做了什么,乖乖的告诉我,我不会和你生气。”白姨娘看着他,半晌后忽然哈哈大笑。她一把甩开了花峰泽的手,站起来后退了几步:“我不会再相信你了,你不过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花峰泽,当年是我自己瞎了眼!”
两个人直接谈崩,花峰泽也没有耐心再应付下去了。他站了起来,一甩袖子走了。白姨娘伏在床上,抓着刚刚缝了一半的衣裳,捂着脸大哭了起来。
没有什么不能够扭转的,白姨娘心里面难过,但是一点都不后悔。只是白姨娘并不知道,如今的花如丝,却有了一些别样的念头。
☆、第35章 三十五皎皎空中孤月轮
三十五、皎皎空中孤月轮
云州,是和北齐的一个分界。云州气候恶劣,临近大漠,住在这儿的居民们性格多彪悍,作为一个交通要道,亦有不少的外族人在此。每每在市集上,总能见到许多高鼻深目的异族人,和皮肤干燥的本地居民。
何家大房因着何大做了戍边的将军,而举家搬到了云州。只不过是很短的时间,原本娇生惯养的一家人,已经全都变得粗糙了起来。仿佛云州的风沙具有同化的效力,特别是之前在京城里还白白嫩嫩的何家大姑娘,如今已经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假小子。
何大看着穿着男装的女儿,有些忧心。何大姑娘聪明又敏锐,武艺也高强,差就差在一个女儿身。何家已经是这样的境地了,何大送走了何郁,也想把自己的女儿也送走。
孩子是无辜的,不能让他们遭受到这些本来不应该由他们承受的事情。何大搓了搓满是皴裂的双手,下定了决心,叫下人到外面将姑娘找回来。
何无药回来的时候,手握一杆□□,身着红衣,满头大汗。常年的日晒叫她皮肤变得黝黑,看起来就像是个俊逸的男子一样。她一进门就将手里面的□□一折,不过几下功夫,那杆□□便缩成了一个短短的棍子。
何无药稍微收拾了一下自己,才急匆匆地赶往了父亲的书房。何大看着推门进来的女儿,心有不忍。何无药毫无所觉,还是笑眯眯的:“爹!我回来了!”
“你这丫头,”何大笑了笑,“过来坐吧。”何无药乖乖地在书桌前坐了下来,何大看着女儿,缓缓的说:“你大哥已经进京有一段时间了,如今寄来了家书,说是京里的老太太很想念你,要把你接过去住一段时间。”
何无药的脸立马就耷拉了下来,很有些不情不愿:“女儿不想离开爹娘,这京里规矩多得很,女儿也怕被人笑话。”“莫要给我打马虎眼,”何大笑骂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心思?你就是怕被束缚着……老太太的话不可不听,你去收拾收拾,明天就送你上京。”
何无药耍赖了半天,何大都不为所动,她只能恹恹地出了书房。等她到了自己的屋子里之后,脸色立马一变,急匆匆地走到桌边磨了墨,写了一张字条。她将字条折好,然后把自己的侍女唤了进来:“去,一定要看好,不能出差错!”
侍女应了一声,将字条塞到了袖子里,神色平常的出去了。何无药做完了这一切,往椅子上面一瘫,伸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大人,一定要抓紧时间啊大人!”
她背叛了自己的家族,常年往京城传递着消息,就是为了这个时候,也是为了那个……在京里面的人。